那姑娘也看见了他,惊喜地道了一声:“明公子!” 明慎道:“嘿,正好,我把补好的簪子给你,姑娘你看看还要不要再改动些什么?” 姑娘要补的是两支簪子,第一支一枚普通的木簪,有些裂痕,明慎顺着裂痕雕刻了纹样上去;另一只是黑玉的,明慎便用银填补,两色交相辉映,玲珑亮眼。 姑娘抿嘴笑着:“盼星星盼月亮,您可算是来了,若是今儿不闭馆,定然还要请您上去坐坐。” 明慎收了钱,放好包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不太巧,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啦,往后还有活计可以找我,我不在的话就交给我哥。” 明慎来京勉勉强强半年,霍冰来京不足一月,却已经在京中各大官窑子中混得风生水起,很有姑娘缘。这姑娘看他要走,一时舍不得,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挽留,干脆拔下了头上的簪子递过去:“等等,明公子,这支簪子虽未破裂,但我想要换个花样,您看可以吗?” 明慎闻言果然停下脚步,接过来打量几眼,询问道:“可以,你想要什么样的?” “往上挽一朵蝴蝶花,可以吗?”姑娘道。 明慎笑了:“这个好办,你先在此地等等我,我去旁边买朵蝴蝶花,压着纹路帮你缠上去就好了,姑娘要什么颜色的?” 女子道:“随明公子心意便好。” 明慎认真打量了一下她:“姑娘面色皎白,便不用太素的颜色,为你挑一朵樱草色的,如何?” 姑娘脸浮上些许绯红:“也随公子的。” 明慎便去了。 他刚刚收到了一吊钱,有底气在货郎那里挑来挑去了,市面上卖的这种蝴蝶珠花是京中妇人们时兴的打扮,有的好别在衣襟上,有的爱别在发间,别在发间的容易掉,于是许多女孩便想方设法将它用簪子插上,但终究只管用一时。 明慎的法子则非常简单,他手巧,也从他父亲那儿学过一种特殊的打结方法,顺着簪子的纹路压一压,几个来回便能串好。十年前,明慎的母亲是京中在最先拥有这种蝴蝶花的头簪的,都说霍氏女是下嫁明家,可人人都羡慕他母亲永远有最好看的妆容,最精巧的首饰,而这些统统出自明慎的父亲之手。 明慎回忆着往事,挑好了蝴蝶花准备付钱,结果那货郎却坐地起价,市价两文的花非要收十文,明慎好言好语地讲了半天的价,货郎却要死不松口。 明慎遗憾地摇摇头,正准备换一家时,却感觉自己的手腕被扣住了:“全买下,朕……我出钱。” 身后还有熟悉的小姑娘声音,大声道:“见隐哥哥真是太惨了!买十文钱的东西都要讲价!” 明慎一偏头,便看见了玉旻的脸。双眼深不可测地望下来,看得他头皮发麻,下意识地想要后退一步,却被玉旻拽得更紧。 程一多递了五块雪花银过去。 明慎来不及跟玉旻认亲,立刻叫道:“别给呀,这家太贵了!”他琢磨着,有钱也不是这个花法,这货郎明摆着坑人,真要被坑进去了,那定然是大傻瓜。 玉旻认真道:“别说了,朕都明白。你尽管买,往后喜欢什么,尽管买便是,只要你愿意。” 明慎觉得自己这种市井小民跟玉旻这个没出过皇宫的人根本讲不清道理:“……不,您不明白。” 玉旻接着道:“只要你想要,这天下都会是你的,阿慎。” 明慎:“……” 第25章 在玉旻的坚持下, 明慎只好勉为其难地接受了货郎的所有物品——上百朵蝴蝶花、一整卷整整齐齐分列好的簪子和珠钗,小孩玩具,脂粉蔻丹等各类杂七杂八的东西。 玉玟很高兴, 寻宝似的埋头在里面淘了半天, 又兴奋地告诉明慎:“见隐哥哥,小时候我的愿望就是出去当个货娘, 什么都有,小食随便吃,玩具随便玩。” 明慎深有同感:“我在江南时也想自己开酒楼当老板,可以放开肚皮吃。” 玉旻发言了:“说得这样凄惨, 你们在宫中过得这样难受么?” 玉玟立刻道:“可是哥!你自己连喜欢的炸虾段都最多只能吃三筷子,我在宫中也被教育说公主不能吃太多,祖宗规矩还有育儿三分饥和寒, 我前些天看见海南郡王的儿子, 比我大五岁,可是跟我差不多高,瘦得跟什么似的,哪有外头逍遥自在?” 说着又要感叹:“我和皇嫂真是太惨了。” 小姑娘瞥了瞥玉旻隐约发黑的脸色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