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珠寻了个甜食碎嘴吃进嘴里,嘟囔着回答:“快要过年了,就不用去了。” 闻梦心中感叹。小姐这样一个天真可爱的性子,又怎么可能能在东宫那种深不见底的地方谋生呢?她是这样想,可宝珠到全然没有发愁,心大的很,脑子里只盘算着什么时候可以有数不尽的栗子糕吃。 *************** 皇帝下了早朝,将诸祁叫到养心殿里。 殿内燃香,侍卫整齐立在殿外,面色严肃。屋里几个貌美的婢子守在门边,不敢轻易抬起眼皮打量。 殿外北风烈烈,里面却极其暖和。但皇帝心中没那么轻松。一来是这个顽石般的大儿子的婚事,二便是朝堂之上的琐碎东西惹人心烦。 “祁儿,决定了?非她不娶?”皇帝沉声问。 诸祁立在金銮座下,眼里无波无澜。 皇帝知道这个儿子不听人劝,便继续说:“不是朕逼你。你可知道你的太子妃千人之上,未来是要做国母的。江家二小姐脑子不灵光,如何继承大统?” 诸祁行礼,目光依旧坚定:“她无需千人之上。我护她便是。” 这个小子打小就是八头驴拉不回来的倔性子,看诸祁这样坚定,皇帝便没话可说了。诸祁能正常娶了亲就是烧高香,要感谢列祖列宗的大事情。皇帝自知老了,也不要求旁的东西了。 “江家二小姐江宝珠合时进宫面圣?” 一旁立着的李公公连忙作揖:“回陛下。定的日子是正月里十五日。” 皇帝捋了捋胡子:“也快了。祁儿,你做什么朕都支持。放心去吧。” 诸祁放下心来,刚要谢恩。皇帝想起什么似的:“江南那边来消息了?” 诸祁点头。狭长的眼眸里晦暗不明,似乎带着对那帮乌合之众的鄙夷。他沉声道:“是。来了一封信。宁德顺驻守江南,信里写的是民风淳朴物产富饶,背地里不知道做了什么勾当。” 说这话时,这位年轻的太子眼底流露出内敛的光芒,再细看,光芒转瞬即逝。皇帝眉头紧锁,诸祁立即跪下请旨:“父皇。儿臣自有办法。” 宁德顺一族在朝为官三代,一直暗暗囤兵买马,他这人老奸巨猾,在朝廷上有几分势力。没成想掉去江南之后仍不老实,诸祁讽刺一笑。 第二日。年关将至,皇家按例去城东秋山围猎。皇亲贵胄,世家大臣纷纷前往。冬日里的肥兔子,黑狐狸早已经养了满身的膘,拔下皮来做大衣正好。 山上白雪已化,入目皆是秋色。皇帝骑着汗血宝马,身后跟着诸祁,诸睿。护国公裘海正以及骠骑大将军王凛驾马护于两侧。再后面,是无数身披金甲的将士侍卫。东风烈烈,吹的旗子飞扬。 皇帝开口:“看这江山万里,不知是祖先废了多少功夫才打下来。如今太平盛世,民风和顺,自朕往下,更要守住基业。只愿我大晟国泰民安,千秋万代!” 诸祁率先开口:“父皇英明。吾皇万岁。” 千军万马垂头而跪,厉声高呼:“愿吾大晟朝国泰民安,千秋万代。吾皇英明,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时间声音震天。 皇帝颔首:“今日冬猎,你们都不要退。我大晟朝自古便称马背上打下来的江山。今儿个朕倒要看看,那个勇士能够拔得头筹。将士们,出征!” 诸祁早就看见三里开外一只灵鹿。白绒鹿皮保暖,送给某个人做褂子正好。诸祁皱眉,拉开弓箭。紧紧绷起的箭弦蓄势待发,全身肌肉亦似箭弓似的紧紧绷起,瞄准,松手,箭在弦上,利刃刺破空气,百步穿杨,嗖的一声直插灵鹿脖颈。 诸祁坐于烈马之上,身后是大晟朝的浩浩河山。他年少轻狂,身份又尊贵。眉眼之间满是桀骜。 皇帝拍手叫好:“不愧是吾儿,好箭法!” 汗血宝马脱缰而出。一时间山林当中鸟物皆惊,只回荡着浩浩荡荡的马蹄声。 这场冬猎收获颇丰。 直到山林里起了薄薄的雾气,皇帝才吩咐众人各自为战,不必集合。 诸祁想起一双眼睛,心中发痒。牵着烈马刚要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