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袍男子见到她戒备的眼神,心里一梗,也为自己刚刚乍然听到那个名字时不由自主的反应感到无奈。果然她是不一样的,不一样到,即便多年过去,听到她唤那个早该被遗忘在尘埃里的名字,他仍旧会失态。 白袍男子一步一步行至她面前,林清时却在他看似散漫随意的步伐里窥出了他的自信和强大,随着他的靠近,漫天的压力席卷而来,林清时的脸色微微有些发白。 白袍男子像是丝毫感觉不到她的紧张,在她面前一步远的距离停了下来,林清时这才看清他的容貌—— 细长的凤眼,清冷而无机质的眼眸,高挺的鼻梁,白皙如玉的肌肤,带着淡淡粉色的薄唇,削薄的下巴,这是一张堪称完美的脸,完美到林清时恍惚之见觉得有种不真实感,像是假的一样。 那双淡粉色的唇瓣上下开阖的时候,林清时微微屏住了呼吸,等待他说话。 他的眼睛里染上了一丝笑意,冲散了清冷之色,一瞬间,他好像从冰冷的世界里活过来的雕塑一样,带上了活人才有的生气。 他微微倾身,呼吸吹拂在她的耳畔,他冰凉的唇瓣擦过她的耳朵,缓慢而又坚定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像是宣告—— “吾名,victor。” 林清时漫不经心的笑,不着痕迹的退后一步,一只手猛然伸了出去,伸向了那个安静躺着的婴儿,随即像是碰到了某种神秘的屏障一样,白光闪过,她顿时就消失了。 她,落荒而逃了——在自己的地盘。 白袍男子皱紧了眉头,眼神中有一闪而过的失落之色。 他微微攥起了手指,消失在原地。 在绿色的树冠里安静躺着的小婴儿慢慢睁开了双眼,眼睛清澈的可以见底,咧着嘴露出只长了一颗牙的光秃牙床,挥动着小手,“雪……雪……” 牙牙学语的婴儿,似乎已经在梦到了自己的新名字。 当已经到达了新世界的林清时看着镜子里那张尚且青涩的面庞,鼓动的心跳才渐渐平缓下来。 能够随意出现在她的空间里的人,能力必定不弱。她很清楚自己几斤几两,所以很没有骨气的逃了。 林清时摇摇头,甩掉自己混乱的思绪,强迫自己把心神放到眼前来。 这一次,她…… 父母双亡?而且刚死没几天? 林清时无奈的扶额,原身父母手下有不少产业,所以这次的身份肯定有不小的麻烦。 现在,父母留给她的除了大笔的遗产,还有一个哥哥。只是从记忆里看来,这个哥哥也不是个精明能干的,在这样的情况下,怕是守不住双亲留下的遗产。 肚子“咕咕”的叫了几声,林清时叹了一口气,原身的父母刚去世,想也知道她没有心情吃饭,所以已经有一两天没有正常进食,又是正长身体的时候,难怪肚子会咕咕叫。 为今之计,还是早点填饱肚子,别的,说什么都是空话。 林清时刚拉开房门,便听到楼下嘈杂的吵闹声,走到楼梯口一看,下面一大帮子的人正在争论些什么,隐隐约约可以听到“公司”“房子”等字眼。 林清时大概扫了一眼,大多数人在记忆里都是只有一个模糊的印象,看来从前并不亲近。 这一下,原身的父母死了,他们却齐齐涌了上来,想必是不撕下一块肉来不会罢休的了。 林清时嗤笑一声,慢悠悠的下了楼。 林纨被一帮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亲戚缠的头都要炸了,本来父母突然出事他心里就不好受,现在还要对付这样一帮不怀好意的亲戚,他的忍耐已经快要达到极限了。 林纨抓了一把头发,忽然看见从楼上下来的妹妹,脸色缓和了一下,扫了一眼平时不大来往他连名字都叫不全的亲戚,本来已经平缓的表情又难看起来,扬声冲林清时道:“阿时,回楼上去。” 林清时看着他关心的眼神,心里微暖,“哥,我饿了,下来找点吃的。”她望了望围在林纨身边苍蝇一般的男男女女,佯装好奇的问了一句:“哥,这些叔叔阿姨怎么还没有走?爸妈丧事要用的仆人不是已经确定下来了吗?” 林纨身后一个中年妇女讥笑一声:“哟,这丫头怎么这么没有礼貌?我可是你大姨,还不快叫大姨!”她转头冲身边的男人大声抱怨道:“瞧瞧这孩子,都被惯坏了!林琛夫妻俩也太不会教孩子了!” 林纨和林清时眼神同时冷了下去。林琛是他们俩刚刚去世的父亲,如今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大姨”站在他们家客厅里,堂而皇之的指责他们不会教孩子,可曾想过他们死去的父母亲? 林清时眯了眯眼,“我长这么大,还从未听妈妈说过她有什么姐妹呢?”言下之意,就是告诉这个自称是他们大姨的女人不要乱攀亲戚。 可那中年妇女却像是丝毫都听不懂似的,呵呵笑道:“现在你们不是知道了?” 中年妇女旁边有个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