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在她母亲施流光身上。周引桓从她身上找到了她母亲施流光的影子,这才是周引桓从不拒绝她要求的真实原因。 某种意义上来说,施流光不仅仅是周引桓的师妹,还是他心里的白月光。在施流光死后,这束光便成了周引桓心里不可抹去的存在。这一点,从周引桓给自己女儿取名周星儿便可窥得一二。 施流光生前,最喜爱的就是盛夏时候的星夜。而他遇见她,并被她救下那一晚,盛夏的夜空里缀满了繁星。若不是当时年纪尚幼的施流光从家里偷跑出去赏星,或许当时还只是个少年的周引桓就永远的消失在那个寂静的只有虫鸣的夜晚了。 周引桓在江陵是有自己的宅院的,小宅不大,十来间房舍参差坐落其内,住几个人是绰绰有余的了。 林清时仍住了上一次来时住的正西方向的那间屋子,在最里面,带着一个小院子,院子里立着一颗大树,有一小部分树枝伸过墙去,好在旁边的人家并不在意,所以才得以恣意生长。 这宅子颇有些年头,院墙上石灰一类的东西都脱落了下来,露出土黄色和石青色相间的墙体。 一墙之隔的是一户姓毛的人家,是个行商的大户,听说家里奴仆成群,金银财宝数之不尽。这里是毛家从前的老宅,后来在毛家某一代日渐富裕了之后,就举家搬离了此处,搬到望城湖的大宅里住了。只偶尔毛家人也会来此小住些时日,目的是不要忘记从前还未得志之时的生活,就是教育后人不要忘本的意思,日渐就形成了传统,被毛家人一代代延续了下来。 林清时会知道这些是因为毛家里有个很可爱的小女孩儿,名叫毛元宝。林清时第一次来江陵时,恰逢毛父毛母带着毛元宝来旧宅小住。毛元宝顽皮,翻过院墙,爬上了小院的大树,那时林清时刚好从树下经过,接住了从树上掉下来的毛元宝。 “你怎么又来了?”林清时刚出房门,打眼一瞅,蹲在树上两眼滴溜溜的盯着她看的可不就是毛元宝吗? 毛元宝一身大红衣裙,头上盘着两个小丸子,蹲在树杈上格外的显眼。闻言毛元宝一下子感觉到了她话里的惊讶还有隐约的嫌弃之意,立刻眼冒水光,委屈的盯着林清时看,也不说话,瘪着嘴要哭不哭的,活像是受了天大委屈。 林清时对这样的小孩子最没辙了,立刻就投降了,“你爱来就来吧,我要出门去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她到江陵的头一天晚上毛元宝也恰巧来了旧宅,那晚乌漆墨黑的,毛元宝蹲在树上悠悠的叫她,那声音配上参差的树影,简直比鬼片还要恐怖!即使是没做过亏心事的人,也不敢说自己不怕鬼好么! 毛元宝本来就是来找她的,此刻一听她说要走,立刻道:“我也去!” “你也去?你要去哪儿?” 毛元宝左顾右盼的,明显是心虚的,“去……出门啊,我要出门去玩儿。” “你不是又要跟着我吧?”林清时想到这几天毛元宝的“案底”,狐疑的问道。 “呵呵……清儿姐姐你好聪明啊!” 聪明个鬼! 林清时倒不是不喜欢这个女孩儿,只是在林清时心里想她们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交集啊,怎么就偏偏盯上了她呢?还粘人的紧,像个尾巴似的,甩都甩不掉! 林清时想不透这个问题,只能将之归结为小孩子的奇妙友谊。 “你要下来吗?”林清时心里无奈,可也不能放着孩子呆在树上不管,只好如此问道。 毛元宝眼睛一亮,捣蒜似的点着小脑袋,伸开双臂,慢慢的站起来,一点都不见害怕,冲林清时兴冲冲的道:“清儿姐姐,元宝要下来!” 林清时走到树下,张开怀抱,“小心点,我在下面接着你。” 毛元宝笑眯眯的点头,小脸红扑扑的,欢呼一声,小炮弹一般的跳了下来。 林清时晃了一下才稳住身子,低头去看毛元宝的情况,他正眯着两只眼睛趴在她怀里欢快的笑着呢! 林清时心里莫名的有点软,活泼又可爱的小姑娘谁都喜欢不是?林清时忽然有了一种多了个妹妹的错觉,拍拍他的背,声音都放柔了,“好了,已经下来了。” 毛元宝乖乖的推开,抓了她的衣角,看起来有些羞涩,“清儿姐姐,我们走吧。”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