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分毫吃力之色。 “咻——” 那是破空声。 “噗嗤——” 那是乌力罕被三支箭牢牢钉住的声音,他身下的马儿已经因为惊吓飞速向前窜去,但他自个儿却留在了面前的那根木桩子上。 他嘶声怒吼,随即便没了声息。 那三支箭,两支钉住了他的肩,一支从他的后颈横贯而过,想必是将整个喉咙都撕开了一个大洞。 血汨汨而下,很快汇集成一滩的血水。 三两个木木翰士兵都吓得一头从马上栽倒下来。 大晋士兵先是一个哆嗦,但随即便被一股力气充盈了四肢,他们高喝一声:“皇上威武!”稍作一顿,便再度打马上前:“杀!杀了木木翰士兵!夺回越城!” “夺回越城!” 众人高喊着口号,更得到鼓舞,齐齐打马从乌力罕的尸首边跑过,追向剩下逃窜的木木翰士兵。 打仗,讲究士气。 先帝优柔,不够魄力,旁人说如何,他抗拒几回最后总要顺从,一来二去,莫说打仗,便是要抓军心、立威望都是万万不够。 萧弋不畏死。 身后大晋数万士兵便更不畏死。 如此一鼓作气,方才胜利! 木木翰的骑兵被冲作散沙,大晋士兵以人多势众,轻易将他们绞杀于包围圈中。 刀光起,血光落。 这一仗,打了足足两个时辰。 越城大火已经熄灭,只是难免烧去小半房屋,一眼望去,一边完好,一边是乌黑残垣,还有几分悲怆之感。 他们押解着俘虏,望着面前的房屋、城墙,一边忍不住流泪,一边又忍不住哈哈大笑。 凡是当了兵的,又有几个不想建功立业的? 大晋疏于军务,他们这些士兵方才也养得一日比一日生疏、懒散,幸而今日唤起了骨子里的勇猛,方才叫他们觉得,先前受的那些轻视侮辱,都洗干净了。 尤其龙虎营,蛰伏四十余年,方才再有今日,又如何能叫人不喜极而泣哈哈大笑呢? “皇上。”萧成钧来到萧弋身后:“那些俘虏……” “先审问,待问出有效的讯息后,便杀了罢。” “都杀?” “一个不留。” 萧弋比任何人都清楚,也比任何人都要坚定他所要做的事。 他不会做第二个惠帝。 他要让朝臣,让大晋士兵,让他国的君王都知晓,他是敢杀之人,与其日后徐徐图之,不若一战便众人心生敬畏惶恐! 萧成钧拜道:“臣遵命!” 说罢,他也并不劝说,返身便下了令。 军中有专门负责审讯的士兵,待问完一个,便会拖出去杀死一个。剩下的人,只当是因为前头的人不肯说真话,才遭了这样的劫难,待后头的进了帐篷,便个个都张嘴抖落得飞快,恨不能将大王胡思勒爱同哪个小妾睡觉,都倒个干干净净。 至此,越城内留下的木木翰人都被杀尽。 越城仅存的大晋子民,畏畏缩缩地来到街道上,怔怔盯着木木翰人的尸首良久,似是花了很久的功夫,才敢确认他们真的死了,随后才上前踩踏、殴打、辱骂,他们并不大哭出声,只默默流泪。好似这些年里,已经耗干了眼泪。 萧弋骑马缓缓走出来,众人都抬头朝他望去。 从他召集龙虎营,下令攻城,到他骑马追击在乌力罕身后,再到那惊艳又狠绝的三支飞箭,已经足够叫军队上下,对皇上心服口服,满心激荡,恨不能立即为皇上抛头颅洒热血了。 因而这时候众人看向他的目光,便都充满了敬服与激动的情绪。 萧弋道:“丹州当年被夺三城,其一越城,另外还有象城、保城。本是我大晋国土,叫他们霸占数年,如今便该拿回来,再问木木翰收取十分利才是。” 众人方才打了胜仗,正是激动之时,闻言便纷纷道:“拿回丹州三城!” “拿回丹州三城!” “休整一日,明日赶往象城。” “是!”士兵们齐声应道。 这一回,他们面上只有无穷无尽的喜色和冲劲儿。 众人将原先的城主府收拾出来,勉强让皇上住了进去。 他们目送着皇上踏进门内,几个士兵忍不住揉了揉眼。咦,可是他们看花了眼?怎么觉着,觉着皇上披着银盔甲的腰间,像是悬挂了只粉紫颜色的绣囊? 他们再揉了揉眼,面前的门已经合上了。 当,当是看错了罢?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