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微卷的睫毛,挺翘的鼻子,粉粉的像是笔点上去的唇。她的脸颊有些瘦,连带下巴也是尖尖的。 可她的眼眸美极了。 像小太子收在枕头底下每日都要把玩的宝石。 她乖乖地坐在凳子上,一声不吭,双手也乖乖地团成小拳头,搁在腿上。 跟一尊精心雕琢的玉像似的。 小太子几乎从未见过这般年纪的女孩儿,他心想,若是这样的女孩儿养在他的身边,一定会养得脸颊圆圆的,鼓鼓的,像个小包子。 可这时候,还不等小太子同她搭话呢,侍卫便上前来请他回去了。 小太子便只好先转身离开了。 之后吃了什么饭食,他都不大记得了。 后头惠帝带着太子在岷泽县住了五六日。 五六日里,小太子总要去敲一敲隔壁的门,有时敲得开,有时敲不开。敲不开的时候,小太子便艰难地爬上那堵矮矮的围墙,就趴在围墙上往下瞧。 女童过了好久方才注意到他。 她盯着他瞧得出神,瞧得小太子面颊都微微红了。可这时候飞快地掠过了一只鸟儿,她便也挪开了目光。 小太子纳闷地心想,不知道她瞧的是他,还是鸟儿。 等五六日过去。 京里便来了人,要接惠帝与太子回去。 惠帝没有说什么,便当即上了马车。 小太子却惦念着院子里的女孩儿。 她每日都那样枯坐着,没有父母同她说话,没有玩伴,有一回,他还见着她偷偷蹲下去啃草了。 他吓得给她扔了个馒头,可她却是不敢捡,只呆呆瞧着他。 小太子越想越觉得难受得厉害,便当即抓了个侍卫,返身冲进了杨家,指着小女童,道:“把他抱走。” 侍卫不明所以,把人抱了起来。 小太子就这么指挥他把人抱上了车。 “给他们留一笔银子,快走快走。”小太子说道。 这一路归京,颠簸得厉害。 可她也仍旧不哭不笑。 小太子从未见过这样的,他两年前还曾狠狠哭过一回呢。 等到了皇宫中,小太子便命人将她安置在了自己的居所。 宫人们搬了椅子来让她坐,她一坐上去,两腿晃呀晃,还是挨不着地。 小太子不自觉地蹲了下去,托住了她小小的脚掌,对上她的目光,他低声道:“叫哥哥。” …… 杨幺儿在床榻上翻了个身,懵懵懂懂地叫了声:“哥哥。” 萧弋一下子惊醒了过来。 脑中画面仍在,他低头细细一回想,忍不住自己笑了起来。若他真遇见年幼时的幺儿,兴许真会直接将人抢走就跑。 萧弋笑着笑着,便忍不住伸手将杨幺儿抱在怀中,将人吻醒了过来,低声道:“叫哥哥。” 这一声便与梦中重叠了。 杨幺儿浑然不知,乖乖又叫了一声:“哥哥。” 萧弋吻住她,与她在床榻上又胡闹了一通方才起身。 待到起身洗漱后,赵公公与他道:“皇上,……那位,带过来了。” “不过龌蹉手段罢了,便不必让娘娘知晓了。” “是。” 十月的时候,京里又来了一家富户到岷泽县,更是直接找上了杨家,同杨家人说,杨家女儿如今哪里是在给人作妾,而是在做皇后呢,从今后,他们便是皇亲国戚了。 杨家人惶惶不安哪里敢认。 那人便说要领杨家人上京来拜见皇后,来瞧女儿。 杨氏夫妻不敢应,是后头见这人与李家人原是认得的,这才信了。 可他们脑中,哪有这般概念? 只觉得皇上、皇后,是一听便叫人觉得惶恐的词,于是百般推脱不敢应。最后还是杨家小子收拾包袱,跟随一并进京了。 这边进京,消息立刻就传到了萧弋的耳中。 那去岷泽县的人,不过是想借杨家作个把柄罢了,萧弋当即命人拦截下来,如今,便直接将杨家小子,带到了宫中。 萧弋换了衣裳,来到了殿中。 殿中,那人已经在等候了,萧弋一眼看去,便只瞧得见一个微微发抖的身影,和死死埋着头露出的后脑。 萧弋落座,淡淡道:“起身吧。” 那人站起身来,倒也生得五官端正、浓眉大眼,只是眉眼间满满都是惶色。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