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对方对自家家底了解得如此透彻,陆惊风有种脱光了被架起来围观的耻感,“咳,这种商业胡吹就省省吧,怪尴尬的。什么龙凤会混成我这么背时的样子?” 林谙扫了他一眼,确实有点今不如昔辉煌不在的落魄样,忍不住好奇:“后来发生了什么导致你这个……传世绝学,不听使唤了?” 陆惊风却不肯乖乖往下答了,话锋一转,提醒道:“你还没告诉我你跟东皇观什么……” “诶呀,天也不早了,我一个大姑娘家的,这么晚还在外面逗留不大好,回了回了。”林谙伸个懒腰站起来,掸掸衣角,毫无心理负担地朝懵逼陆组长挥挥小手,“组长你也早点回,路上注意安全,明天见。” 说完就大摇大摆地背着手,溜溜达达地过马路拦的士。 天真无邪陆惊风:“……” 见鬼,世上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 汉南城东北郊区,紫林山顶,坐落着赫赫有名的东皇观。 这座城的历史有多悠久,这处古老道观的香火就在山岚浓深处燃了有多久。 在外人眼里,东皇观檀香袅袅,清净肃穆,信徒众多,很有几分庄严神圣的意思,所以求道解惑都爱来这里添把香火;在同道中人眼里,林氏虽然修的是黑巫术,世代与冥兽缔结契约,阴气缠身,但好在心存正义,以驱鬼缉灵为己任,这些年实力超脱成就斐然,也是一方不可多得的伙伴势力。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如果德高望重的林观主没有那么多桃色绯闻的话,如果林天罡恰好也没生出个纨绔跋扈的继承者的话。 林家大少林汐涯在各方势力的新一辈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原因别无其他,年纪差不多大的各家后人,几乎无一例外都被他开涮的开涮,揍趴的揍趴。 坊间传闻林少脾气很爆炸,谁撞枪口谁害怕;传闻林少私生活很混乱,瞪谁谁怀孕不付堕胎费;传闻林少取向很变态,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沾不上的。 扶不起的阿斗,劣迹斑斑,被他欺辱过的人敢怒不敢言。 因为他爸是林天罡,黑道白道没人敢拿他怎么样。 对此,林谙表示:去你妈的传闻。 林家的别墅就修在道观后方,穿过一道高高的围墙,被浓郁的树荫遮蔽。别墅也并不像旁人想象的那样富丽堂皇,以满足生活需求为主要诉求,上下两层,质朴大气。 林氏世代聚居,繁殖力惊人,叔侄妯娌一大堆。有些不爱热闹棱角锐利的就自发或被迫搬出去,剩下的都是些软脾性,共处起来也还算和睦融洽。 当然,这也得仰仗当家人精明靠谱。 “汐涯身体的煞气还没除净吗?”苏媛——林氏当家主母,也就是林天罡的爱人,沐浴完毕正坐在梳妆镜前涂涂抹抹,每日惯例地埋怨起丈夫,“强调了八百次,汐涯的身体太虚弱,根本不适合跟式兽结契,非不听,年年搞这么一出,当妈的魂都快吓没了!孩子反正不是从你肚子里疼着生养出来的,横竖你都忍心。” 由于憋着一肚子火,苏媛手下故意没轻没重,高级玻璃材质的瓶瓶罐罐惨遭撒气,被暴力地扔来掷去,乒乒乓乓脆响一片。 林天罡一袭藏青长袍,正歪在床上,眯着老花眼跟好友邢泰岩互聊微信,打听儿子的消息,被这噪音吵得头痛欲裂、烦躁不已。 “你就少说两句吧,我林天罡就这一个儿子,难道不心疼?可他毕竟是下一任东皇观观主,要是连个像样的式兽都没有,拿什么去坐稳这把交椅?我那些侄子侄女,你又不是不知道,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他们能服气?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不该插手的就别啰嗦。” “呵。”苏媛是个优雅的女性,就连冷笑也很得体,她边敷眼膜边嘲讽,“你看汐涯到底稀不稀罕这破道观!” “不稀罕也得稀罕!”一提到这茬林天罡就怒火中烧,气不打一处来,眉毛倒竖疾言厉色,“只要他当这个观主,我什么都满足他。否则,给老子喝西北风一边儿凉快去!” 林观主有点心脏上的小毛病,平时很注意调节情绪休养生息,他深吸一口气,重重抚了一把起伏的胸口,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时,手机震动起来。 显示是个陌生号码。 “嘿,兔崽子终于来电话了。”刚刚还暴跳如雷的林观主立马多云转晴,拧成麻花的眉毛舒展开,清清嗓子按下接听键,“喂?涯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