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谁教你的小手段?我就是一时走神没注意。”陆惊风哭笑不得,心如擂鼓,面上却强装淡定,“有时间琢磨琢磨案子,少在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上花费脑细胞。” “乱七八糟的事情?”林谙双手交叠放在脑后,枕在掌心,漫不经心的语气仿佛在谈论天气阴晴,“喜欢一个人怎么能叫乱七八糟?” 陆惊风侧对着他,他原本想起身去捧茶杯,直接被这话钉在当场,脊背的线条凝固在半弯不弯的状态,显透出来不及掩饰的错愕。 周遭突然静谧下来,落针可闻,空气停止了流动,啄着羽毛的肥啾也蹭地竖起了小脑袋,滴溜溜的小眼睛朝这边探望过来。 时间在这一刻被拉扯得无限长,突如其来的自白很容易令人产生一种虚幻的不真实感,陆惊风霎时间的思维一分为二,一半在置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一半已经沸反盈天地叫嚷起来,屁滚尿流地进入一级紧急备战状态。 他说喜欢,喜欢一个人,这句话无主语无宾语,模棱两可,含糊不清,兴许是我会错意,兴许……还有转圜的余地? 陆惊风至此还在尝试最后的挣扎,颇有些阿q精神地臆想,把自欺欺人发挥到极致,深吸一口气,狼狈地干笑了两声:“你这是在我身上试验追求小女生的技巧?哈哈哈,林少想多了,一张脸就可以搞定的事何必搞得那么复杂。” 气氛尴尬到窘迫的境界。 “你在说什么?”林谙却像是看不懂他特意抬过来亲手铺好的台阶,依旧我行我素地打直球,“哪来的小女生,逃避没用,我对你的心思早就不单纯了,这个坏消息,你总不会到现在才意识到吧?” 什么叫心思早就不单纯了?我对你可是单纯的革命友谊! 陆惊风几乎一口老血吐出来,腾地站起身,满脸通红地斥道:“荒唐。达尔文进化论准你一个大老爷儿们跟另一个大老爷儿们谈喜欢吗?” 老干部不光生活作息僵化守旧,连思想也传统得可怕,否则也不会自从得知林谙是林汐涯的那一刻起,就避之唯恐不及,这么多年来,陆焱清的那则预言简直就像悬在头顶的一把刀,令他成日担惊受怕——怕自己一不小心就真弯了。 陆惊风懂事得早,在炎凉世俗中摸爬滚打,从小就明白小众者不被主流接受的悲哀,特殊人群要么备受照顾要么备受歧视,这两个极端都不符合陆惊风自小的中庸理念,他的追求就是试着做人群里最普通的那一个,如果可以选择,成家立业娶妻生子,他想跟平常人一样把这些都过一遍。 然而活到近三十岁,陆惊风隐隐开始意识到哪里不对,主要体现在清心寡欲上。女人他不感兴趣,取向不明的男人他避如蛇蝎,情感纠葛更是从不与他沾边,电影里读物里哪怕心灵鸡汤里,满世界都在讴歌热烈如火的爱情,但爱情究竟是个什么东西,陆惊风还真就不知道,所谓没有经历过就没有话语权,如此参照,这年头早熟点的小学生都比他有话语权。 后来不知道在哪里看到这样一句话:爱情,首先是一种本能,要么生下来就会,要么永远都不会。 他估计自己差不离就是后者,不过也挺好,那就一个人瞎几把过呗。 但林谙始终是动摇这个推测的可怕变数。 “达尔文他老人家的意见我可管不了。”林谙晃晃悠悠跟着站起来,与陆惊风面对面,一寸寸拉近距离直到鼻尖相触。 暧昧的气息瞬间变得犀利,涌动的气流中暗含侵略性。 陆惊风一个激灵猝然后仰,但林谙的速度比他快,捏住他的下颌就不管不顾地吻了下来! 口腔内冷不防就被冷冽的唇舌和茶香溢满,陌生的气息迅疾地攻城掠地,犹如秋风卷落叶,势不可挡,顷刻间侵袭了力所能及的每一处角落,从上颚到舌底,用专属津液一一进行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