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被子,偷渡到门口,三下五除二套好了睡衣,蹑手蹑脚下楼去,不管了,惠明宝宝要跑路了! 到了楼下他忽然听到音乐,乐声中一个女人在随着唱歌,歌声清丽婉转,极其动人。 惠明踏过地上的文档,踩着唯一的那一条通往厨房的小路,弯着腰蹲在厨房墙下。 他缓缓挺直上半身,从厨房的窗前露出一双眼,偷瞄里面。 “小妹妹唱歌郎奏琴,郎呀咱们俩是一条心……”丰玥一边唱一边扭动腰肢,一个陶醉,忘了眼前的锅。 牛奶“哗”地溢出来,丰玥一下手忙脚乱,关火,拿抹布,乱七八糟收拾了一通。 最后她决定这些都应该由小部员来做,于是把小锅端起,牛奶倒进一只胖乎乎的小瓷杯里,端着走出来。 惠明躲在墙角,她没注意。惠明叹气,她这样一个人,真的不会把房子点了吗? 站起来叫:“丰部长。” 丰玥猛地转头,脸上的好心情还没来得及撤下去,娇俏煞人,不可逼视。 很快脸上换上了一层老气横秋,她瞪一眼惠明,“侬要死了哦,躲在那干什么?小浮尸!” 惠明摸摸头,怎么敢说因为他打算跑路来的。 丰玥把牛奶塞他手里扭身上楼,“喝了早点睡,明天鸡叫的时候起床,晓得伐?” 惠明接过牛奶,原来是给他煮的啊。他十分愧疚,自己竟然以小人之心度女鬼之腹,其心眼之狭窄,其行为之恶劣,真的是…… 喝了一口牛奶,惠明险些喷出来,后面的心理活动倏地被打断。 一股子焦糊味儿。 丰玥是好心,第一次进地府,夜晚别想有好梦,她是想给他安个眠,但是惠明捏着鼻子把这一缸牛奶灌下去,觉得自己肠胃受到了极严重的摧残。 丰玥回到房间,坐到梳妆台,从脖子上摘下一只小钥匙打开地柜的门,掏出一张照片。 她托着腮看着照片,心想,怎么会是你呢?他才二十二岁,这五十多年,你已投了胎又死了一遭吗? 是重入轮回了。 惠明半夜起来三回。他本来就牛奶不耐受,遑论烧焦了的牛奶。 鸡叫的时候他才刚睡着,然后被坚持不懈的这只敬业的大公鸡吵醒,惠明盯着两只大黑眼圈洗漱完下楼。 丰玥身上坐在太妃椅上,已经开始工作了,她脚边地上放了个瓷脸盆,里面窝着一小簇纸灰。 惠明乖巧打招呼:“早安。” 丰玥扭头看他,“早?这都几点了,我看你是存心要饿死我!” 惠明看向窗外,天都还没亮啊。 他赶忙低眉顺眼地做小,“不好意思丰部长,昨天没睡好。” “理由倒不少。” “快点做饭,吃好了有工作。”丰玥没再理他,专心致志跟手里的文件死磕。 惠明二话没说进了厨房,先把被丰玥折腾出来的狼藉给收拾了,然后在冰箱里找到一颗窝窝囊囊滚在最里面的蛋。 他把唯一的蛋煎了,又把袋子里唯一的一片吐司拿平底锅里剩下的油热了热,牛奶这时也煮好了。 惠明刚把牛奶倒进那只小胖杯子,丰玥提着两条油条走进来了,“看见没,炸油条的都比你起得早!” 她带着一身清早的寒凉气,惠明赶忙把油条拿过来切成小段,说:“你怎么穿这样就出门了?不怕冷吗?” 她穿了另外一件旗袍,青底白花,无袖,一截手臂裸露在外,白得刺眼。 她瘪瘪嘴说:“你是见过怕冷的鬼哦。” “可是鬼的话,怎么能出门去卖油条呢?” “你的意思是我都是直接抢了?” “啊不不不,我是说你可以让我去买。” “下次再起早点。” “是是是。” 丰玥坐在餐桌前,拿起跟筷子敲打碗筷,惠明把牛奶端到她跟前,给自己倒了杯水。 “你不喝牛奶啊?” “嗯……”惠明决定说实话,“我不耐受,会拉肚子。” “身娇体弱。”丰玥评价,没再说其他的,浑不记得自己昨晚上赐了惠明一杯致泻神药。 “等会儿你去趟欣庄,找个人。” “是。”惠明眼睛都没眨一下,一会儿反应过来,“你不怕我直接跑了?” “奇怪了我是把你绑在这了吗?想走现在就走啊。” 惠明不知怎地还有点失望。 结果丰玥又说:“又不是走了我就找不见你了,你的心都预定在我这了,我又不爱违约。放心,该吃你的,总归是你的。” “……” 惠明一个受虐者综合征得到了满足,连忙说:“我就说说,我不跑。”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