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干嘛,这几天下雨,衣服不怕沤烂了,也不回来换换,打电话口气也不太热情。”江鹭叹了口气,她不要妹妹每天陪着她,只是一周一次,她见一见妹妹,都能安心不少,但是这个小小的要求也很难说。听外面的雨又大了,从屋檐下打在石板上碎了一地,混在一滩泥水里,溶消无形,她怎么去辨明一颗雨从生到死的形迹。 她又怎么去猜透妹妹的心思呢。 “她真不回来,那就是了,楼里闲言碎语多着呢,不回来也好。” 江鹭听她话里有话就问她这是什么意思,小刘就把从别人那里听到的风声全告诉她了。 “她们瞎胡说,我妹妹不是这样的人,她好好读书着呢。”江鹭气得把勺子往碗里一搁。 小刘往前走了一步,“那天你妹妹在医院陪我,我们无意中说起些事,她其实是很在乎你的,我不是说她会为你做这种事,就是想先给你提个醒,楼里的人再怎么说,你别怪她。” “她怎么不和我说?她说了什么?”江鹭蹭一下站了起来,差点把碗打掉,她一时之间想到的却是江钊有什么话不能和她说,非要绕过她和小刘说,她心里有点过不去。 那只碗虽然还没从桌沿颠下来,也抖了三抖,汤汁蹦出来,江鹭直接把手往上一盖,压了个平实,汤还很烫,溅了满手,又腥又甜又苦的味道从手上扩散道鼻尖,江鹭的心里却安稳了不少,好像闻到味道已经饱了,果然这滋补汤品的功效还挺有用。 碗磕桌子震颤的回音蚊子一样蛰了小刘一下。 这反应太大了。 小刘赶紧把那天在医院的话给江鹭说了。 江鹭从小刘手里接过卫生纸擦了擦手,白色的纸裹在手上就像纱布刚刚堵住了一个伤口,和擦血似的。 伤口还不在手上,是在心口扎实开了一枪。“她真是这样给你说的?” 小鸡啄米一样小刘使劲点了点头,看她的反应超纲了,她哪里还有什么敢瞒着她,这两姐妹这一点也是一样,一说起对方的事就有点不像平时的自己。 小刘也不想再多呆,走之前问她汤还要不要喝,江鹭冷笑了一声:“喝,怎么不喝,要不是这碗汤我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小口小口江鹭刻意保持优雅姿态的喝汤,兰花指得翘到天上去,椅子坐了一小半快要溜下来,背是挺得直直的就要断了,出水芙蓉的一张脸清丽温婉得很,一定要在这个破破烂烂的小出租屋喝出以前那个黄老板带她去过的高级场所的架势。 只是装模作样给谁看呢,又有谁会看,她故作坚强又是给谁看呢? 这样一想,江鹭立马扒到了床沿上,蒙住个脸,也看不见她哭还是没哭,床嘎吱一响,既像是同情她,又像是乘主人虚弱作威作福,江鹭就狠狠锤了床板一拳头,奶奶的味道随着拳风散发,鼻头就是一酸。 赶快抬起头,四顾,对面的墙面起了霉渍,脚下的地板脏了不知多少年,洇了咖啡色的污迹,房里桌子椅子,锅碗瓢盆,乱七八糟全都窝窝囊囊委屈的挤在一起,这房子这么拥挤,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两个人却比她和她的嫖客还不贴心啊,永远口不对嘴,她不知道妹妹的一丝真意。 妹妹那番话实在太伤她了。 她甚至开始相信揭发这种事说不定真是妹妹下的黑手。 一定得问个明白,她要知道妹妹到底怎么想的。 是不是,是不是,嫌弃她。 想明白了,江鹭打定主意,从地上起来,把碗给洗了,地给拖了,衣服给晾了,干干脆脆的。桌上几个空了的矿泉水瓶,她给揉瘪搓烂,挤出空气,使劲压缩成一小团一小团,方便楼下那个沿街收破烂的老婆婆捡起去,不废打理,她还忙里偷闲记挂了一把那个老婆婆最近不知怎么来得少了。 作者有话说: 在姐姐听来,妹妹在医院和小刘说的那几句话像是在说不喜欢姐姐用脏钱养她,我在解释剧情了,也就是说可能我前面几章关于姐姐的自卑敏感写得不太明朗,大家会有这个感觉吗,能理解姐姐这样硬生生的误会吗?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