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一路上宋奕脚下生风,可表情却凝重的不像话,这次来,必然又是劫难一场。 只是不知道那人又有了怎样的算计。 “将军,”李全的声音响起,“请进吧。” 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御书房,她抬眸思忖了一下,低声问道,“今日可有什么人来找过皇上?” 慕修寒脾气秉性难以琢磨,由不得她不花些心思。 李全是总管太监,自然是什么都知道的,他表情无波无澜一双眼却别有深意的看着宋奕说道,“将军进去就晓得了。” 一个“晓”字稍微加重,宋奕心下了然,两手相扣说道,“多谢公公。” 这次竟然不是被他算计,而是被自家兄弟给算计了! 深吸一口气,宋奕眉头微皱轻推门走了进去诺大的御书房只有慕修寒案前点着一盏灯,他身着宽松的黑色薄衫,头发只简单束起,没了白日里文武百官前的寒气逼人,倒像个在自家书房夜看闲书的公子了。 可宋奕知道,这人是坐拥万里江山的九五之尊,今晚自己在他面前露出一丝破绽,就可能人头落地,所以她不敢有丝毫懈怠,走到他案前一米左右的地方,行了个礼低声说了声,“参见皇上。” 他没有应声,诺大的御书房里只有孤单的烛火在跳跃,宋奕等了片刻半跪着身子微微抬眸,正好对上了他讳莫如深的眸子。 电光石火间,她在他眼中看到了杀意,也看到了探究。 可她眼神澄澈,看不到一丝慌张的直视着他,问道,“皇上深夜叫臣来,不知所为何事?” 慕修寒冷酷无情如雕塑一般望着她,突然唇瓣微弯,身形向前靠近了宋奕一点点,他冷静又带着一丝威胁意味的声线响起,“宋奕,你是真的不怕朕呐。” 要是平常人被天子这样直视,恐怕早就吓的伏在地上不敢抬头了,可宋奕不一样,她直直的跪着,礼仪上没有丝毫的逾越,可语气也不见丝毫的怯懦,她不卑不亢的说道,“自古只有暴君才会被臣子惧怕,皇上一代明君,臣心里只有敬重和忠诚。” 冷笑一声,慕修寒淡淡说道,“忠诚?你宋奕可真心对朕忠诚?” 一句轻描淡写的话却杀机四伏,这森森寒意让人不寒而栗,宋奕却挺直着身子低垂着眼睑淡然说道,“皇上是要臣自废武功以证清白?这命是皇上的,哪里来的不忠?” 宋奕说这话时眼睛都不眨一下,自从她回朝以来所做种种,以及她脖子上刀痕结的痂,无一不在告诉慕修寒,她是个对自己下手多狠的人,如果他今日说要她自废武功,想必她也会毫不犹豫。 一个只剩了三成功力的人,何必再让她自废武功以证清白?如果那样还不如直接杀了她痛快。 坐在榻上的人指尖轻扣桌案,这番试探中他竟然没看出一丝端倪,他甚至开始怀疑宋晓的目的不纯了。 要么就是她真的清白,要么就是她太会隐藏自己,如果是后者那这人就太可怕了。 良久,慕修寒淡淡问道,“你可知道叶海在哪里?” 不知哪里来的一股风吹的烛火剧烈摇晃,御书房里一阵忽明忽暗。 “臣不知。”宋奕答道,“前安候叶晦被清剿的时候,微臣还在边疆,况且六年来臣没有与人有深交,为什么要冒着杀头之罪和罪臣之子来往?” 宋奕抬起俊秀的眸直直看着慕修寒,心怀坦荡,无波无澜。 这话说的让慕修寒挑不出错,他笑了笑,幽深的眸里闪着寒光,只是今日宋晓秘密来宫中,说宋奕私藏罪臣叶晦之子叶海,他心中震惊的是,宋奕怎么有这么大胆子,就传宋奕来宫中想要试探一下,谁知道这人竟然让人看不出丝毫破绽。 “前安候叶晦之子叶海至今下落不明,朕命你来负责这件事,如果有人敢私藏罪臣之子,杀无赦!” 冰冷的声线响起,案前的人缓缓起身,经过宋奕身边时,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 最后“杀无赦”三个字仿佛就是说给她宋奕听的。 走出那深宫大院后,宋奕长舒一口气,背上的冷汗早已浸湿了她的内衬。 又躲过了一劫,这伴君如伴虎的滋味可当真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