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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火气.


    铜窑地处江南边界,商业气息不浓,完整保留了江南古镇的淳朴。

    镇上没有奢华酒店,只有自家小楼改造的客栈。

    贺枝南住的临河客栈,二楼左边那间。

    客栈灰墙白瓦,装潢略显陈旧,可她并不在乎住处的简陋,初来此地,能有一处还算满意的安身之所,也算幸运。

    天刚亮,落了一夜的雨终于停了。

    靠墙的小床床面平整,无一丝多余褶皱。

    手机安静地躺在枕头上,流淌的音符陪着她从无边暗夜迎接光明。

    《漫步人生路》,她最爱的一首歌。

    虽说已经听过无数遍,可每次听都有不一样的感触,字里行间都是她对爱情所有的期待。

    “路纵崎岖/亦不怕受磨练/愿一生中苦痛快乐也体验/愉快悲哀/在身边转又转/风中赏雪/雾里赏花/快乐回旋...”

    她嘴里哼着歌,欠着身子探向窗外。

    轻风拂面,微微湿凉。

    小镇的清晨宁静且惬意,屋檐的黑色瓦片仍在往下滴水,汇聚成大颗水晶的雨滴砸在青石板路上,“滴嗒、滴嗒”,声响悦耳。

    恰是周末,小孩们奔跑嬉戏,妇女结伴去河边洗菜,青石板铺成的石拱桥横跨河道,侧面苔痕斑驳,衣着朴素的老爷爷挑着担在桥面行走,吆喝着她听不懂的本地话。

    蜿蜒的小河一眼看不见尽头,河面很窄,清水明澈如镜面,欣赏了小桥流水人家的美景,只遗憾没见到皮肤黝黑的船夫摇着橹载人经过。

    贺枝南抿了口黑咖啡,酸苦的液体滑过舌尖,品出莓果的酸甜。

    她挑食很严重,用妮娜的话说是大小姐矫情,可她自诩不是矫揉造作的女人,她不过是在饮食上比外人多了几分讲究。

    客栈房间不大,勉强塞下简陋的家具,以及她硕大的行李箱。

    她来这里几天,也失眠了几天。

    准确来说,她已经忘了自己多久没有安然入睡,几乎每天盯着天花板发呆到天亮。

    床上的电话铃响了一遍又一遍。

    她不慌不忙地吃进药丸,无意撞见河边几个打闹的小孩,其中一个小胖子力大无穷,单手掀翻两个。

    她抿嘴笑着,转而听见烦人的震动声,起身走向床边,心不在焉地偷瞟那场激烈的战斗。

    看清来电显示,她轻舒了口气,还好不是妈妈。

    那头叫声尖利,刺得人耳朵疼,“你昨晚发的那是什么?”

    “刺青。”她话音带笑,说话晃晃悠悠,“彼岸花。”

    电话里静了两秒,“你的?”

    “嗯。”

    女人拿着电话走到窗口,河边的小孩不见了,她有些失落。

    “怎么,不好看吗?”

    “贺枝南,你疯了。”电话里的人气到无言。

    她淡淡一笑,倒也坦然,“我千里迢迢跑来这儿,不就是为了放飞自我?”

    “你别说了,我明天就来接你。”

    “妮娜。”

    她看着河对面正生炉做饭的妇人,年幼的孩子欢快地围在妇人身侧,两人有说有笑。

    “我喜欢这里,也喜欢后腰那朵花,开得真好看。”

    她们之间的距离相隔千里,汪妮娜摸不准她现在的精神状态,不敢出言刺激,小心翼翼地哄:“你在那里人生地不熟,万一出什么事,我都不能第一时间陪在你身边。”

    “我最近病情很稳定。”

    “你上次也这么说,结果...”

    话戛然而止,她收回话音,气流短暂静止。

    “我的意思是,你想去散心我赞成,但长住不可以,太危险了。”

    贺枝南清楚好友的担忧,上次发生的事弄得她心有余悸,恨不得24小时陪着,生怕再出意外。

    “你相信我,我可以照顾好自己。”

    怕她担心,枝南细数出自己所做的努力,“黄医生的话我有认真记住,药我也按时吃了,这小镇很有灵气,空气好得不得了,说不准真能养好我的病。”

    妮娜知道她性子固执,决定的事谁都劝不住。

    “那你必须每天给我打电话,要有丁点意外,我M.IYiguO.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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