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夜,冷飕飕的狂风呼啸南北,夹杂碎石和尘土,砸向四面八方的仓库门,碰撞出尖利的惨叫。 那宛如鬼哭狼嚎般的噪声暴力穿刺耳膜,每一下都直直往她心口上插。 她穿着薄毛衣,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寒风渗透衣摆覆盖微凉的肌肤,手脚都冻麻了。 四周全是一眼望不到头的工厂和仓库,沿路闪烁几盏残破路灯,散发的微弱光源被蒙上黑灰的灯罩遮挡,能见度极低。 贺枝南没头没脑的在夜色中狂奔,穿插于各个仓库之间,直到她喘不上气停下休息,环顾周边,阴森森的黑夜,一个人影都瞧不见。 她跑得太急,包掉在厨房外忘了去捡,里面有手机跟钱包。 什么都没拿,光带着那颗逃避的乌龟心,亲手把自己扔进这茫茫夜色中,东西南北,左顾右盼,没有光的指引,根本找不到回去的路。 仓库与仓库之间相隔紧密,布局跟装潢雷同,看久了就跟进了迷宫一样,她两手抱着胳膊摩擦手臂,夜晚气温不超过几度,她那轻薄到随手能扯烂的衣服根本不御寒。 不知走了多久,毫无方向感的她渐渐的放缓脚步,风吹得头晕脑胀,那一瞬间的无力跟恐惧感似吸魂的小虫,成群结队的往她血肉里钻。 她为什么要跑? 她想不明白。 或许是他严词厉色地否认他们的关系,或者是那女人孤注一掷的表白,又或许是女人说的某个点刺痛了她。 她很想冲过去霸气反驳,即算她是大城市的娇小姐,即算她一个包的确几万,可她从没想过让魏东拼命赚钱养她。 她外表看上去光鲜亮丽,可那颗满目疮痍的心,并非金钱能够填满。 她需要的是力量,是堆成小山的,能支撑她好好活下去的爱。 所以锦衣玉食算个屁,若能遇到那个人,她宁愿粗茶淡饭,相伴到老。 前提是,她变回正常人,不再缩进乌龟壳,封闭自己,封闭世界。 “滴滴。” 伴着两道强光,身后传来刺耳的鸣笛声。 她心跳得很快,枯竭的心带着些许期待缓缓转身,那片灼目的光源照亮车牌,她胸腔拽紧,一股的强烈窒息感席卷。 不是他的车。 贺枝南意识到不对劲,转身疾步往前走,那辆车刚开始慢慢跟着她,过了前方转弯处,突然一脚油门穿过她身侧。 车速极慢,慢到她能隐约看清黑色小车内两个男人的影子。 驾驶位车窗拉下一半,她紧张到呼吸急促,假装没看见,若无其事的往前走。 “美女,这么晚了要去哪里?”男人长个四方脸,脖子上有大片纹身,看着凶神恶煞不像好人,笑起来色气冲天,“我们顺路捎你一段?” 副驾驶是个胖子,绿豆大的眯眯眼猥琐至极,他探头过来瞄她,“这地方很大,你要不知道路,走一晚上都走不出去。” “就是,只要你上车,你想去哪里我们都陪着你。” 贺枝南脸色煞白,指尖深深插进肉里,气息颤的厉害,“不用,谢谢。” 四方脸淫笑着上下打量她,摸了摸唇角,“行,那你慢慢绕。” 黑车很快开走,消失在她眼前。 她长吁一口气,后背冰凉的寒意直到现在仍未消退。 黑灯瞎火,四周无人,她要真被两人强拉进车里,后续无法想象。 贺枝南看向前面100左右的路灯,寻着那星点光亮前行。 好不容易松口气,那辆消失的车倏然出现,这次是朝她迎面开来,前车灯已关闭,黑车快速穿过路灯,她看得一清二楚。 她顾不上杂乱的心跳声,试探着朝后退了几步,转身朝后跑。 车里的男人一脚油门踩下去,逼近在夜晚狂奔的女人。 两条腿自然追不上四个轮子,拐过前方路口,她一点力气都没了,绝望的朝前颠簸两步,噪耳的引擎声越发清晰...直到声音完全消失。 她知道,他们已经追上来了。 车里两男人熄了火,正美美盘算着待会带去哪个角落折腾美人。 这时,两道明亮的强光由远到近,伴着一阵熟悉的引擎声,她慢慢找回呼吸,两腿酸软,差点跌倒在地上。 皮卡车停在离她几米的位置,那光芒刺痛她的眼睛,她用手遮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