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哄好齐齐,贺枝南不知自己怎么离开房间的。 二楼的长廊光晕黯淡,她往前走两步,突然心绞疼得厉害,单手撑起冰冷墙面,人慢慢滑下去,眼前一黑,有几秒完全空白。 从真正睡过他那晚到现在,她已经停药一段时间了。 她能明显感受到枯萎的身体在一团炽热的火焰中拼命汲取能量,她的血液在流动,心跳强而有力。 魏东是她的药,也是她新生的勇气。 可那些可怕的梦魇并不打算放过她,他们徘徊在最肮脏龌蹉的黑雾当中,在她软化的那刻瞬间侵入她的身体,宛如藤条蔓延,逐渐占据她的思绪。 她手捂着胸口,呼吸逐渐困难。 她从云端直直坠入那片无垠的黑海。 她爬起来,跌跌撞撞离开,跑去厨房翻找,可怎么找不到她想要的东西,压抑许久的泪意仿佛找到可倾泻的裂口,瞬间喷涌而出。 那间刷着白墙的房子,她藏在书柜,躲进床下,逐渐逼近的脚步声,乍然出现的红眼睛,狰狞恐怖的笑。 强烈的窒息感顺涌,如一只魔爪掐紧她的喉咙。 她在摇摇欲坠的悬崖边被一双手拽住,黑暗中,她听清来人的声音,低柔醇和,引导她一步步脱离深渊。 她回到现实,大口喘气续命,后背已被冷汗完全浸湿。 “魏东。”她泪意不止,失神的看他,“我还活着吗?” 男人没说话,弯腰抱起她,看着怀里哭得梨花带雨的人儿,笑着亲她红亮的鼻头。 “活得好好的。” 贺枝南只讲了前半段,选择性忽略后半段。 她并非不信任魏东,她只是还不想把破碎不堪的自己摊开了给他看。 也许,再久一点。 久到他已经非她不可,久到她甘愿把灵魂交予给他。 翌日,初冬的清晨薄雾缭绕,阳光冲破白雾,照亮齐齐房间的那扇窗户。 他一夜哭哭睡睡,醒来时,那双本就不大的眼睛已然肿成核桃。 小胖子的狗鼻子对食物尤为敏感,一路嗅着味儿走到书桌,精致的巧克力蛋糕,小小的五寸,刚好够他一人的食量。 他还未完全清醒,牙也没刷,肚子里的馋虫作祟,坐在书桌前大快朵颐的吃起来。 张婶在外等候半天,耳朵凑在门板上,认真听里头的动静。 倏地,门打开了。 她往前一簇,差点没站稳,轻咳两声,装模作样挺直腰板。 “吃东西前要先刷牙,我跟你说过几万遍...” 张婶突然收声,满嘴巧克力奶油的小胖子轻轻环住她的腰,难得用正经语气说话,“姨奶奶,我爱你。” 老妇人险些被这一句话逼得老泪纵横,缓了几秒情绪,拍他的肩膀轻声抚慰。 “你以后就安心住在这里,努力读书,想出去就出去,不想出去也没关系,我跟你表叔他们说好了,这间老屋子,还有临河那叁间商铺都留给你,保证饿不死。” 小胖子抽抽搭搭的哭,“姨奶奶,我不要这些,我就想好好陪着您,替您养老送终,我以后一定听话,再也不气你了。” 张婶笑了声,泪水砸下来,细声骂:“臭小子,我还这么年轻就想着给我送终。” “您能活1000岁。” “那是妖怪。” 老妇人低头替他擦干眼泪,顺便抹掉他唇边残留的奶油。 “快去刷牙,我做了你最爱吃的肉饼。” 小胖子听见吃的立马喜笑颜开,跟在她屁股后头叽叽喳喳的说话。 窗外的暖光照进屋里,洒了一室温暖。 书桌上的蛋糕已被消灭。 唯留右下角那个笑脸,散发着巧克力酱的香甜。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