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属于我的记忆? 我懵了一下,不由冷笑,道:“编谎话,也编个像样一点儿的。” 无虚闻言,叹了口气,对黄连等人说道:“他被迷惑的太深,现在什么也听不进去,你们几个好生照看,同屋而眠,每日晨昏,给他念经醒神。” “是。”黄连等人躬身回话,也不再与我多交流,又一路扛着我下山,到了我熟悉的竹舍处。一行人将我扔进了房,这房间,让我既熟悉又陌生,摆设还是记忆中的摆设,但少了一些属于我自己的现代化私人物品,比如手机等物件,多了一些小玩意儿,比如墙左边挂了一排乐器,笙、箫、笛、竽、还有快板一类的东西。 道门之中,有科仪祭祀,都需要用到礼乐,因此道士们都得学习一些乐器,之前我入门后,黄连还让我挑一样去学,但无奈,我这人没有一点儿音乐细胞,至今都只会吹哆来咪发嗦拉西,将黄连气的肥肉直抖。 这会儿,白鹤顺着我的目光一看,便道:“师弟,你不会连这个也忘了吧?这可是你最拿手的。”她说这话时,不知怎么的,我脑子里突然闪过一段又熟悉,又陌生的记忆。 记忆中,在一场科仪里,黄连肥肥的手指在弹琴唱咏,我在旁边吹笛子,这一瞬间,我脑子里甚至还出现了曲谱。 我操……怎么会这样? 如果说之前,我觉得自己是在幻觉中,或者是被鬼遮眼,那么现在,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神经病了。 白鹤见我不答话,担忧的看着我,说:“不急,慢慢来。” 几人将我的束缚解开,但也不让我出去,这里一个个都是练家子,而我最拿手的是轻功,所以一时间便被困住了。 当天众人的午课也都取消了,刚日落时,乾坤两道,便将我围住诵经,这醒神咒的内容,我也是背的滚瓜烂熟的。十多个人一起诵经,那种沉稳悠远的音调,便如同涓涓细流,这一瞬间,我竟然有种整个人都安定下来的感觉。 等我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睡了过去,整个人正倒在床上,黄连等人则尊崇无虚的话,在屋里打地铺。这个时间正好是晨课的时间,黄连等人早就起来,收拾一番,便又围着我念经。 如此这般,我想尽办法想逃出去,但众人都是练家子,把我看的太紧,根本没有机会,时间一晃,竟然就过去了五天。 这五天,是真真切切的,我能感觉到时间每一分都在流动,我会饿,会渴,会累,会困,会排泄,一切的一切,都是活生生,明明白白的,而禁地的事情,仿佛是好久之前发生的一样。 我甚至被弄迷糊了,有时候会忽然觉得,或许,我真的只是被邪气迷住了,我不是什么被狐仙借胎气的苏天顾,而是无虚的关门弟子。 但这个念头,大部分时间都只是一闪而过,因为那些不止是记忆,而是我二十七年的人生,时间和经历留下来的印记,是那么明显,又怎么可能是假的? 然而,越到后来,我整个人心里就没底了。 随着每日的晨昏诵经,我时不时的,脑子里便会闪过一些熟悉又陌生的记忆。 我脑海里,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穿着道袍,偷偷跑到外门,偷了香油钱,下山买了两包辣条;我想起自己八岁以后,开始跟着乾坤两道的师兄们进行晨课,在菜地里除虫浇水;我想起自己启蒙时,每天拿着毛笔练字读书的情景。 对……我性格放肆,不规矩,经常胡来,毛笔字也最喜欢草书,是一帮人里草书写的最好的。 无数的熟悉的记忆一天一天灌入了我的大脑里,那些记忆,便仿佛我亲身经历过一样,相当真实。我一直在霜降峰上困了一个月,一个月后,众人不再看守我,但我却没有再跑路的意思了。 因为我不知道我是谁。 如果非要形容,我现在就像是经历了两段人生,每段人生都非常的真实。 不。 从另一个方面来说,我现在的人生才是最真实的,因为我的记忆中,还多了另一段记忆。 苏天顾,性格放肆,不受约束,两个月前,在山中游荡时,想起了师门禁地,好奇之下,偷偷去禁地外围转悠。突然,禁地中起了灰蒙蒙的雾罩。 雾罩之中,竟然慢慢出现了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 那个人邪笑着,扑进了他的身体里。 苏天顾仓皇逃离,却不敢将这事儿说出去,接下来的一段日子,他每晚都会做梦,梦中,他变成了另一个苏天顾,在孤儿院长大,出入社会后,谨小慎微,碌碌无为……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