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薛云上将手中的茶碗一掷,那个精美的珐琅彩茶碗霎时四分五裂。 关雎半天没听明白叶胜男与薛云上到底在说什么,这二位便争吵开了,让她想劝也不知从何劝起。 现下再见薛云上如此震怒,关雎亦吓得心惊肉跳的,当下便随叶胜男一并跪下。 叶胜男人虽跪伏在地,面上却仍是坚定不屈,气道:“今儿三爷就是立时把奴婢给撵了,奴婢也要说的。三爷既然也是心有不甘的,为何不争这口气?此番若真是王爷之意也就罢了,却又不是,只为了这虚伪的兄友弟恭。三爷你的一再退让,只会让人变本加厉。” 不待叶胜男说完,薛云上便拍案而起,咆哮道:“你给我滚出去。” 见此形景,关雎早手足无措了,又唯恐薛云上盛怒之下真撵了叶胜男,紧忙拉起叶胜男出上房去。 “依怙,你这是要做什么?”关雎心有余悸地怪罪道,“什么话不能好好说的,偏这样激三爷。” 叶胜男却不言语了,只是满面怒其不争的痛心。 而上房里,直到三更天了,薛云上方叫人备水栉沐。 关雎这才领着人如鱼贯入。 待薛云上沐浴出来,关雎塞给叶胜男干净的软巾,让叶胜男去给坐圈椅上的薛云上擦拭湿发。 叶胜男原是不愿的,只是拗不过关雎,只得去了。 见叶胜男近前,薛云上也是没躲的,这才让关雎稍稍松了口气。 只是那二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都不言语。 在关雎看来就像两个吵了嘴的孩子,在闹别扭。 直到薛云上的头发七八分干了,叶胜男便要撩手不管。 薛云上坐着半天不动,又闭着眼,也不知是不是睡着了。 可叶胜男一走,薛云上却又拉住了叶胜男的手腕,对屋里侍候的人道:“你们都去吧,依怙一个伺候就够了。” 关雎听了这才彻底放下心来,转身就把人都打发了出去。 叶胜男木头一样地拄在那儿,不言语也不动地儿。 薛云上站起身来,往对面里间里走去,道:“服侍爷安寝了。” 叶胜男瞥了眼里头床上,淡淡道:“床榻都铺好了,三爷还要奴婢如何服侍。若是三爷想要侍寝的,那可不是奴婢的本分。” 薛云上披散着头发,回头道:“顶撞主子你还有理了?看来真是我惯的你们性子越发上来,这会子还敢同我闹脾气的。” 不待叶胜男说话,薛云上拽过叶胜男来,便往对面去。 看着薛云上躺好,叶胜男给他盖上锦衾,起身落下金钩上的流云帐,最后将香炉往床边一放,就妥当了。 只是叶胜男才要走,就听帐子里头道:“今儿你就睡我床边脚踏上。” 叶胜男冷笑道:“三爷这是要开始磋磨奴婢了。” 薛云上道:“既然敢顶撞主子,就该知道有什么结果。” 叶胜男再不同薛云上理论,转身到外头炕上取了自己的铺盖,重重往薛云上床边的脚踏上一铺,躺下蒙头就睡。 说起来,薛云上这拔步床真真是个好得不得了的,用料就是紫檀的,上头各色填漆透刻,精美得紧,就连脚踏也是。 可凭它如何精巧,到底也是个脚踏。 一个脚踏还能有多宽敞的地儿了,睡着自然就不舒服了。 只是叶胜男在赌气,倔强着就是不言语,一动不动的仔细听着床上薛云上的动静。 叶胜男想着只待薛云上呼吸绵长入睡了,那时再起身出去睡去就是了。 可半晌还听薛云上在翻来覆去的。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