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向并没有阻止龙国涛离去,一来,他急着给柳莺儿看病;二来,他并没将孩提时的那些冲突放在心上。尽管他知道以龙国涛睚眦必报的阴损性子,必不会善罢干休,可他如今大势已成,又何惧龙国涛之流。若是龙国涛再不管不顾地撞到他手里,就别怪他薛某人不教而诛。 急诊室内此刻正聚集了四五个清洁工忙着除血祛污,薛向等人只好在过道里等候。 “报国、学明,你们怎么跟那家伙起了冲突,你们该不认识吧?”薛向问道。 “别提了,三哥,那小子简直是条疯狗,你不招他,他还逮谁咬谁。我们…”胡报国简略地将晚上的冲突和薛向说了一遍,又拉过陈为民相互介绍一番。 陈为民离开京城时,薛向也是小毛头,两人一在东城,一在西城,是以两人并不相识。陈为民早在晚间的饭桌上,寻问过众人这些年来四九城的风物、趣事,众人谈来谈去,总要谈到那个叫薛向的小子。听罢众人讲了薛向的种种事迹,他心里亦生出仰慕来,再细一打听,没想到他竟是东城小将头头薛荡寇的弟弟,竟和自己差不多的身份。 胡报国介绍完双方,薛向手里抱着柳莺儿,不方便握手,便互相点头致意,出言问好。陈为民本是个四海的性子,也不以自己的年纪较薛向大了两三岁为意,竟也和众人一样称薛向为三哥。 薛向两世为人,心理年龄远较这群小子为大,是以穿越以来,他从未唤过同龄人为兄长,倒是习惯了别人称自己为三哥,就是三十来岁的张胖子这般唤他,他也未觉有任何刺耳,所以听到陈为民如此尊称,他也坦然受了。 陈为民自幼长于军旅,性子豪迈大气,最爱武勇,对薛向的身手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是以真心结交。薛向也欣赏他这般不拘小节、豪爽大气的性子,两人竟是一见如故。奈何薛向此时的心思都在怀中的玉人身上,心神无属,当下就坦言以告。陈为民等人早窥见薛向怀里的人间绝色,柳莺儿那裸露在短袖短裤外的皓腕、玉腿晃得人眼发花。先前争斗时,众人还不觉得,这会儿和薛向交谈时,人人低着脑袋不敢抬头,显然这是三哥的菜,自己要是看得挪不开眼,那多不合适。众人已知薛向心思,齐齐敬了个军礼,准备告辞,陈为民临去之时,直说改日相请三哥,共谋一醉,众人竟不管已挂了彩的身子,勾肩搭背地去了。 ……….. 一间淡雅的单人病房内,薛向垂头而坐,他握着柳莺儿的玉葱,倚在床边,温柔地凝视着这倔犟的可人儿。他实在太震撼了,也自责极了,护士离开后,他狠狠给了自己两个耳光,直到现在脸上仍青肿可见。 原来,柳莺儿竟是因为这段时间频繁卖血,导致了贫血和营养不良,再加上晚上喝了些补气的药,不能受风,哪知道薛向破窗而入,让她吹了半晌的夜风,再加上又惊又吓,本已虚弱的身子,又如何支撑得住?自从白可树父子被收拾后,她身边是少了头恶狼,可大宝病却没地儿治了,一家人要吃要喝,她那点微薄的工资无论如何也遮应不了,只得偷偷卖血来勉强维持。 薛向不敢抬头,不敢看心上人两条玉臂上的密密麻麻的针孔,他悔得肠子都青了,恨不得一头撞死算了。自己只顾着打杀,收拾一通后,自己是痛快了,何曾为她多想过,白可树尽管不是东西,可人家至少为她做了实事儿,而自己呢,丝毫未曾真正走进她的心里,看看她的心有多苦。每日只知道带着她去会餐、兜风,赏景,她眉头那经久不散的峰峦,自己竟从未察觉,自己算个什么东西。思及恨处,薛向又是一掌向自己左脸扇来,巴掌竟没落到脸上,却被人用手拉在了半空。 “莺儿,你醒啦!”薛向抬起头,满脸的惊喜:“怎么样,好些了么,你可吓死我了,你…你缺钱可以..可以告诉我呀,难道我在你心里…..”他终究有些惭愧,说不下去了。 柳莺儿醒了有一会儿了,还未来得及深呼吸,便有淡淡的苏打水味传来,睁眼只见雪白的墙壁,雪白的被子,熟悉的床头柜,自己此刻的所在不是最熟悉的医院,又是何方?再移了眸子,这熟悉的人儿怎么低着头呢?我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