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反正盈出一道色彩缤纷,热烈烂漫的风景,看得薛向心中一片安宁。 一路行来,天蓝云白,山青树绿,草碧花红,入眼的尽是颜色,入耳的尽是笑声,游着,走着。两大一小,三人笑笑闹闹便进了靠山屯的外围。 踏上了村头泥巴路的时候,薛向心中便起了疑惑。早先安排好让三小队负责给麦田除草,这会儿郁郁葱葱的田内。哪里有半个人影。 薛向揣着好奇。抱起小家伙,便大步朝打谷场行去。果然,未行几步,便听到人声,刚转过一间屋角。便窥见打谷场上围满了人。当中的位置,有一人站在一张立凳上,拿着断了半截的喇叭正声嘶力竭地喊话。 “我说,你们不要以为来了新队长。我蔡高礼说话就不顶用了。我要告诉你们的是,靠山屯的天还没有变,依旧是我蔡高礼说了算。你们知道姓薛的今天去哪里了,他是去公社开会去了吗?不是!是社里的蔡主任命令他去的。去干什么?就是去挨批的。一个城里的娃娃,知道个甚,晓得怎么插秧种田?晓得怎么开荒修渠?正经事不搞,来了就给你们放羊!不干活,你们来年吃什么。上面要求今天烧山,你们为啥子不做?你们别为了点子蝇头小利,就给他迷惑住了,看看眼前这些人的下场,你们就该明白,以后听谁的话,跟谁走,跟我蔡高礼……” 蔡高礼正站在椅子上唾沫横飞,机枪阵阵,正说到爽处,眼见得就要高潮了,一道浑厚的男声,如一枝穿云利箭透空射来,似乎一箭将蔡高礼穿喉而过,他最后半句话,说什么也出不来了。 “那个谁,站那么高做甚?也不怕掉下来摔死。老子这个大队长都不在,是谁召集的社员大会,组织纪律都不要了?“薛向将小家伙递给了康桐,挤开人群,人未至,声先到。 “大队长!” “队长!” “……..” 无数的招呼声想起,堵在前面的人,立时让出条道来,让薛向进了圈子。 薛向挤到近前才发现,圈子正中正有四五个人头朝下,双手向后朝天斜插,作喷气式飞机状,胸前还挂着牌子,牌子上写着“地主”、“富农”、“右派”等词语,牌子后面还吊着三四块砖头。 原来,这是在搞批斗啊! 薛向定睛看去,邓四爷赫然就在最前方。他脖子下的砖头最多,足有五块,吊得老头二面挣青筋,脸色赤红,密密麻麻的汗珠子嗖嗖直落。 薛向看得怒极,大步向前,来到邓四爷身边,伸手扯断他脖子里的两道绳索,凌空一脚,将牌子和砖头踢飞了天。那腾空的砖头仿佛长了眼睛,半空里直直地朝正站在立凳上、手足无措的蔡高礼砸去。 但听啪的一声响,一块砖头直直砸到蔡高礼左肩处,紧接着又是一声“哎哟”,蔡高礼当空从凳子上跌落下来,摔了个屁墩儿。 “你,你……”蔡高礼爬起身来,鼻子里喘着粗气,恶狠狠地盯着薛向,一连串的“你”,却你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好意思,没控制准头,不过,那是我的位子,找不准位子的人,受点天灾,也无可厚非。”薛向看也不看灰头土脸的蔡高礼,却拿眼神一扫杵在一边的李拥军和韩东临。二人一个激灵,慌忙上前,给几个挨斗的倒霉鬼解套。 “你就是薛队长吧,自我介绍一下,本人蔡高礼,靠山屯大队副书记、第一副队长。我回来时,你恰好不在,所以就先召集社员们开个会。喔,忘了告诉你,这是我今天在县里,由县革委郭主任请自下的指示精神,召集社员们学习一下,有什么错吗?”蔡高礼不愧是老油子,软中带硬的顶了薛向一下。 “错!大错特错!第一错,你应该叫老子薛主任,别忘了老子不只是靠山屯的队长,还是快活铺公社革委会副主任。第二错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