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思索,便见安在江灰头土脸地走了进来,睡衣的领口还大开着,细细一瞅,没了领扣,精短的村头,竟然都有了杂乱之势,真不知道他娶的那位到底是何等河东狮。 “咦,薛向……来啦,卫宏,怎不叫我!” 安卫宏大步朝薛向走来,口中虽叱着安卫宏,薛向却是从他脸上看出了尴尬。显然,如此形象,在老爷子几个面前出现,无伤大雅,毕竟这几位都是知根知底的,知道他在自家那一摊子是个什么情况,可让薛向瞅见,就有些失了他素来赳赳丈夫的形象。 不待薛向接口,老爷子一跺拐杖,却先开了口:“又怎么了,过个年都不让人消停,实在不行,你也给老子滚,连自家婆娘都管不住,指望你有多大出息,也是妄想。” 安在江被骂得面红耳赤,也不敢接口,直拿眼偷瞅薛向,意思很明显,希望这位老爷子面前的红人,代为转圜一二。 薛向会意,正待开言,熟料大门外又奔进一中年美妇来,姿容秀丽,发如堆鸦,也是一身睡衣,脚蹬一双拖鞋,进门就掩面低泣,及至近前,秀口微吐,就开了腔:“爸啊,你可得替我做主啊,安在江这混蛋不是人啊,我还指望和他白头到老,谁想到他半路就变了心呀……” 那美妇声若莺啼,骂似昆唱,动静极是壮大,俄尔,便又有人奔进门来,却是两男两女,两男薛向却也相识,正是安老爷子的两位女婿左丘明、陈道,两女依夫而伴,显是二位各自夫人无疑。 那美妇见人势愈众,声音也越发得大了。 第一百零六章神药 那美妇声势愈重,左丘明、陈道和薛向久别相逢,也只能互相点头致意,独独一边的安在江面红耳赤,显是羞恼莫名,那美妇“昆唱”大上一分,安在江面皮便紧上一分,忽然,安在江猛地抬起头来,暴喝.:“够了!你过够了,老子也过烦了,咱们今儿个是神的归位,鬼的进坟,离了吧!” 安在江一声怒喝,霎时间,那美妇的啼哭便止住了,满眼竟是不信之色,俄尔,眼间闪过一抹厉色,手比兰花,叱道:“安老三,你有种再说一遍!” 安在江眉头转厉:“怎么,耳聋了?还要老子说几遍?那老子就再说一遍,滚,你给老子滚!” 那美妇万万没想到这个一直在外叱咤风云,在内低眉顺眼的安老三,竟然敢如此同自己说话,条件反射之下,就要暴怒喝骂,忽而,见安在江一双眼珠子通红,死死盯着自己,心底猛然一颤,张开的秀口,却是再吐不出半个字。 正是应了那句老话:老实人发火,非同小可! 那美妇心下羞恼,见安在江竟转了性一般,不敢再招惹,忽而,一声啼哭,娉娉袅袅地朝安老爷子奔来,“爸爸,您看在江,他,他这是要赶我走哩!” 老爷子眉头微皱,竟冲安在江叱道:“老三,怎么跟你媳妇儿说话的?快回房去,好好说话。” 薛向却是大奇,方才老爷子骂安在江“连自家婆娘都管不住”。这会儿,怎对这美妇如此小意。 老爷子发话了,安在江却是不敢不顾,大步来拉那美妇,熟料那美妇有老爷子张目,却又换了心肠,壮了胆量。撇开安在江伸来的大手,说道:“安老三,别跟我这儿阴一套。阳一套的,咱们当着爸爸的面儿说清楚,这日子还能不能过。还跟老娘分房睡,我这是给人做媳妇儿还是是守活寡啊?你安老三这没天良的,咱们的婚事儿是爸爸定的,我崔美还配不上你安老三不成,若是我爸爸不给咱爸爸当子弹牺牲,现在指不定我崔家是什么气象,想我崔美十八岁嫁给你,给你洗给你涮,伺候你吃,伺候你穿。你倒好,黑了心肠,烂了肝肚,竟在外面养起了狐狸精,要说是我姓崔的没本事。下不出个蛋来也行,可老娘我去医院查过了,健健康康,完完本本,你倒好,急得上房。行啊,你养的外室呢,包的狐狸精呢,她们可给你下过半个蛋……” 崔美这番犹如叮当环佩的分说,却是让薛向听明了其中情由。大略估计是崔美的父亲,为救老爷子战死了,老爷子为报恩,就做主安在江取了崔美,熟料二人成婚二十余年,竟是无子无息,现如今,竟发展到安在江和崔美分房睡了,于此,崔美就怀疑安在江在外养了外室。 薛向明了其中情由,自也明白安在江内里何种苦衷。与他对安在江的了解,知道这绝对是位慷慨悲歌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