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好锅盖,抬抬表,已经快六点了,他又折回房间,叫醒了还在赖床的苏美人。 奈何苏美人昨天折腾得晚了,这会儿正困极,哼哼唧唧,死活不肯起身,末了,竟还伸手来拉薛向,嘴里发出魅惑的似呻吟似言语的声音来,似乎是要薛向来陪他睡 要说也怪薛安远这做公公的不在家,让她这新媳妇儿山中无老虎,自己称霸王了。 拿自家俏媳妇儿没办法,薛向又只好转进另外三个房间,勉强叫醒了小晚,小意和小家伙各自睡得鼻涕冒泡,怎么喊也不动。 如今是真不比早些年了,往年每到大年初一,这小意和小家伙恨不得半夜就醒了,各自挎了挎包,能兴奋得在堂屋里转上半天,静苦等天亮,好到处去拜年挣压岁钱。 可这两年,他俩是真烦了拜大年,没薛向带着,这二位是哪儿也不肯去,就愿意在家赖床。 喊了半天,没人理,薛向估摸着时间,饺子快熟了,便又折进堂间。将熟透了漂浮的饺子,分作五碗盛了,又调了酱汁,浇淋,用一方木盘端了,朝堂间行去。 美食的香味,果真比薛老三喊叫的威力大多了,挨个儿房间走了一遍,甚至不用喊。都各自睁开眼,坐起身来。 冬日早起,有人送饭床边,围被而食,那真是无边享受。 三两口吃罢早饭。薛向又开始生炭火,共和国人过大年,可不就讲究个红红火火嘛。 谁成想他刚把火撩旺,几个洗刷好的大懒虫,就围了过来,开电视的开电视,拿果盘的拿果盘。 最让薛向目瞪口呆的是。四人竟飞速组成了牌搭子,又玩起了昨天的升级。 三小也就罢了,苏美人这家庭主妇,人民教师。也跟没事儿人似的,瞧得薛向大跌眼镜,暗叹,这还真应了那句老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四人玩得热闹,薛向也懒得呵斥打扰。说到底,他是个内心柔弱、温情的男人。 在他看来,春节就是一家子欢庆团聚的日子,自己辛苦些,只要能让这些至亲至爱玩儿得高兴,那些俗礼,能免就免。 再说,以薛家如今的地位,除了那固定的几家,已经用不着刻意给谁拜年了。 抬抬表,已经六点半了,薛向知道该打开大门,迎接第一波拜年潮了。 果然,他刚打开大门,门外便传来喧天的拜年话,显然这波人是早候在门边了。 这一波是以张胖子、马良等为首的,薛向曾经在京城官吏阶层交结的老朋友,总计七八人,各自都没空手。 薛向原以为这帮人进得堂来,堂里的牌局无论如何得散了,哪知道,那帮赌棍却是深得战阵之妙,竟转移了阵地,薛向迎着众人入堂的时候,堂间早没了人影儿。 他只好自己动手招待,哪知道这帮人屁股还没坐下,第二波拜年潮又涌了过来。 要说,薛家如今的门第也实在高深,而通常这等高深门第,普通官吏是上不了门儿的,奈何薛家的情况特殊,薛安远是家主,却是薛向主持薛家大局。 是以,来客往往都对应的是薛老三如今的层次,所以是“水陆杂陈”,只要套得上关系的,都敢上门。 如此这般,那人头哪里还有少的。 这不,薛向甚至还没来得及和来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