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二者,一用活水作喷泉,一用活水作脚下地砖的布景,一大气,一奢侈,但都不足尽水之真意。 独独眼下,这红桥碧水,穿堂而过,才酣畅淋漓地诠释了什么叫小桥流水人家。 踏过拱桥,便是一四方的亭子,说是亭子。或许有些勉强,因为没有穹顶,只有四面栏杆,围着一方宽大的青石圆桌,石桌周围,置着数张圆凳,细细朝亭下看,便又瞧见亭外置着一环形沟渠,活水引注而来。渠中十数条锦鲤,正欢快地摇摆游嬉。 瞧见这番阵仗,薛老三心头,就剩了匠心独运,鬼斧神工四字。 的确。有这样的精巧雅舍,也就难怪老领导们不肯搬家了。 思及此处,他又开始遐想,自家的住所该是怎生光景了。 “薛向啊,喝茶,这是兰丫头他姑父存得龙井,你尝尝。尝得喜欢,我给你包二两。” 薛向正打量着屋中布局,卫阿姨一手捧着茶杯,一手端着果盘。步了上来。 薛老三慌忙接过,端着茶杯瞧了瞧,但见茶汤清亮,茶叶碧绿。片片站直,不用清嗅。浓浓的香气,便直入肺腑,便知这的确是绝顶好茶。 他笑着夸赞几句,卫阿姨便喜道:“喜欢就成,我一会儿叫兰丫头给你包,对了,时间不早了,你过门是客,又和兰丫头是老同事,就在这儿吃晚饭吧,我现在就去准备,你慢些喝茶,我叫兰丫头来陪你说话!” 说罢,不待薛向婉拒出口,卫阿姨便欢快地步下亭去,留下薛老三左右为难。 卫阿姨下得亭后,便朝楼上寻去,转了一圈,却没寻着卫兰,最后转回厨房,才发现卫兰正围着围裙,在水龙头下,洗着一网青椒、西红柿。 卫阿姨上前,轻轻戳了戳她脑门儿,“哟,今儿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我家兰丫头也晓得烧火做饭啦,死丫头,耳朵真灵,我刚说留人家吃饭,就让你听去了。” 卫兰耳根一红,嗔道:“卫格格,说什么呢,我这不是烧给你吃的嘛,别分不清好赖人啊!” 卫兰自小跟着卫阿姨长大,两人不是母女,胜似母女,而卫阿姨又是个四海的性子,泼辣直率,小时候,卫兰调皮,直呼她名字卫格格,她也丝毫不以为忤,后来叫着叫着,就叫顺了,二三十年下来,除了人前,卫兰呼她姑妈,娘俩儿独处的时候,她皆以“卫格格”呼之。 卫阿姨摘过橱柜钉子上挂着的另一条翠花围裙,边在腰间缠了,边道:“还撒谎,我卫格格过的桥比你走得路都多,方才怎么回事儿,你以为我没瞧见,瞧瞧你这丫头,眼睛媚得快溢出水来,弄得人薛向都有些怕了,左右替你遮掩。我说丫头,这样可不成,男人都是偷腥的猫儿,让他闻腥可以,不到最后,千万不能让他尝味儿,必须吊着他。你没见以前我给你介绍的对象,你越不睬他,人家越哭着喊着往上扑,这就是男人的另一个臭毛病——贱皮子!” “什么!薛向替我遮掩,他瞧出来了?完了,完了,可,我,我没有你说的媚什么嘛……” 卫美人忽然捂住脸,呜呜个不停,她真是又羞又恼,原本薛向拿手指刮她掌心时,她便一半甜蜜,一半怀疑,甜蜜的是因为这亲昵的动作,怀疑的是薛向是否觉察出自己的异样情思。 原本,她见薛向面色始终正常,便以为他未觉出,自己遮掩得高明,可这会儿卫阿姨说她都觉出不对了,素来精明心细的薛向,焉能不知。 一想到让薛向知道自己那啥他,卫美人真是心如乱麻,又羞又恼。 “行了,这有什么呀,我瞧他对你也有意思,男俊女俏,两情相悦,谁也不碍着,你羞什么羞!” 卫阿姨依旧以一副过来人的心态,指点着卫美人。 卫美人几次想出口说,薛向已然婚配,可话到嘴边,她又发现这话是如此难以出口,一方面,她自己不知不觉中,总在回避这个事实;另一方面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