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旁的事儿,这不到腊八了嘛,做了些腊八粥给你送来,另外,昨个儿,兰子买了不少菜,我们也吃不了,今儿晚上,你过来帮着消灭一些,本来嘛,你孤身在外,过节越发不能冷清了,行了,你忙吧,我就不打扰你办公了,天冷,多穿衣多喝水,总是没错的……” 絮叨罢,不待薛向接口,卫阿姨便辞出门去。 “卫主任和首长关系竟然这般近?连卫主任的长辈都亲自来探望首长了,这是怎么回事儿?难不成……” 卫阿姨突然造访,在戴裕彬心底掀起了惊涛骇浪。 薛向瞥了他一眼,沉声道:“我和卫主任在辽东萧山时,也是一个班子的同志,这次来蜀中,竟然又和她搭班子,算是有缘。” 卫阿姨今日突然造访,势必落入有心人眼中,也就为谣言的诞生作了背书,薛老三这番解释。自然不是说给戴裕彬听的。 戴裕彬是个明白人,笑着道:“还真是缘分呢,传出去,没准儿能成美谈!” ……………… 时近五点,冬日的傍晚已近昏暗,薛老三似没了头的苍蝇,在办公室内,踱来踱去,焦躁异常。 其实,自打卫阿姨离去后。他这心就定不下来了。按说。不过是吃饭,拿筷子取碗,往嘴巴里大吃二喝便罢,可薛老三清楚其中到底是怎样一回事儿。如何能镇定得下来。 若说他心中没那份遐思绮念,这事儿倒也简单了,堂堂之阵以待便可。 可偏偏他心中存了自己也无法否认的念想,且卫兰深情,他非草木沙石,又岂能感受不到。 看卫阿姨今日模样,显然卫兰并未对其言明自己已有妻室,晚宴上,卫阿姨若出唐突之语。他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必定是两难局面。 正因有着此番焦虑,一下午,薛老三基本神思无属。好似要上刑场一般,兜兜转转,在办公室里画圈直到现在,犹自拿不定主意。 叮铃铃,桌上的电话响了,薛老三接过一听,竟是卫阿姨打来的。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儿,我这饭快做得了,怎么还不见你影儿,总不能跟我掐饭点儿吧,快来快来,别拿什么有工作的话糊弄我,马上过来吧。” 话至此处,卫阿姨径自挂了电话,根本不给薛老三开口的机会。 说来,薛老三想的还真是拿工作忙,抽不开身来搪塞,可卫阿姨把后路堵死了,他是不去也不成了。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万言万当不如一默,死闭了嘴,不开口,卫阿姨总不能生吃了我!” 暗暗给自己鼓了劲儿,薛老三以绝大的勇气,推开了办公室的木门。 薛老三转回德江地委家属区的时候,已是六点十分,回到自己那个久违的家,换掉利落的中山装,翻箱倒柜,寻了条老旧的军大衣,露了绒的狗皮帽子穿戴了,瞅了瞅对面卫家那汩汩腾着炊烟的厨房,转身下得楼去。 行到半道上,薛老三总觉得有些事儿不对头,怔怔片刻,这才想明白究竟,原来自己两手空空呢。 上人家做客,且家中还有长辈,怎好晃着膀子就入,那真是大大的失礼。 转回屋子,四下搜检,时令水果,他几十天不回家,即便有,也烂掉了,烟酒之类的,卫家无男人,自也拿不出手,寻了半晌,眼睛忽然在房间的茶柜定住了。 盯了片刻,似乎下定了决心,寻了块黄绸,小心翼翼地把最后二两茶叶包了,用红带结了个蝴蝶结,提溜好了,这才又下楼去。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