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齐齐的宿舍,空无一人,别说空酒瓶,就连垃圾桶也不见了,薛亮用力揉了揉眼睛,几乎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霍无病重重一拳擂在墙上,打得墙壁的白灰扑簌直落,死死瞪着薛亮吼道,“人呢,你不是打了包票么,人呢!” “无病同志,你闪开!” 薛亮猛地窜上前来,将霍无病推搡开来,如发现珍宝一样,从地下拾起半只奄奄一息的烟头,亮在半空,“看,烟头还没灭,人肯定刚走!” 话音未落,他那圆乎乎的身子已然窜到了窗边,正巧扫见彭春那麻杆一样的瘦长身子,溜进了南边的求是路,身影被高大的梧桐树吞没。 “跟我来!” 薛亮冷喝一声,调头便追了出去。 霍无病用力一捶房门,一挥手,领着一众纪检干事,便跟了上去。 ……………… “我曹他祖zong,老子和他姓薛的,哦,薛亮那王八蛋,到底结了多大的仇,要下这样的死手,照我说,他这样满腹阴谋诡计的干部,就不配来央校来学习,这是对央校的亵渎,我r他妈,多大仇多大恨,就为拍人马屁,就这样毁同志前程,真他m的下贱……” 坐在掠燕湖边的一块风景石上,彭春边喘着粗气,边大声咒骂。 此刻的彭专员形容极是浪漫,面色潮红,头发散乱,不合身的西装也如罩子一般,快要将他整个人罩了进去。 方才的一阵极速奔行,似乎充分燃烧了他整个人的全部潜力,他就像个耗尽了能源的发动机,只剩了大口大口鼓风的力气。 不远处扶着一颗老榆树的崔原则也好不到哪儿去,这位老兄年纪最大,方才的一阵冲刺,险些没让他背过气去,弯了腰,扶着树,干呕了好几口,地下撒了一滩。 彭春骂得直抽抽,接不上茬儿的当口,这位崔原则同志接口了,“子曰,吾未闻好德如好色者,今天老子算是开了眼界,我真要说一句,吾未闻无耻如薛亮者,这他m的什么烂人,老子还当他好心送酒,原来他妈的纯是坑人啊,狗娘养的,什么东西……” 无怪彭春,崔原则如此暴怒,换作任何人处在他们的位置上,也定是这种反应。 试想,人家不招灾,不惹祸,就在宿舍喝点酒,要说中途没喊你薛亮,你薛亮怀恨在心,也就罢了,可人家不但喊了你,你薛亮还自己说了走不开,末了,还拿出酒来送人助兴。 结果,弄到最后,竟然引人来宿舍抓脏,这他妈算怎么回事儿。 多大的仇啊,值得你薛某人往死了毁人? “二位,骂够了没,骂够了,找个僻静点儿的地方,接着歇脚,这儿太显眼,用不了多会儿,姓薛……薛亮就等找过来!” 薛老三也是晦气得不行,好容易有个本家分在一个宿舍,偏生人品却如此败坏,什么玩意儿! “不逃了,打死也不逃了,多大个事儿,不就是喝个酒么,再说又没正式开学,最多口头检讨,我老彭还就不怕这个,薛老弟,老崔,到时候你们都把责任往外身上推,就说酒是我一个人喝的,我看能怎的!” 彭春撑着站起身来,瘦高的身材,在点点星火下,似乎伟岸了不少。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