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伴侣在哪里。” 雷迟把外套扔给他,推门进入边寒的病房。 当日与边寒第一次见面,他给雷迟留下的印象非常深刻。边寒和夏春从楼上跃下,身姿飒爽,雷迟完全能理解,为什么哨兵和向导会信任和推选他为自己的首领。 但今日的边寒已经大不一样了。 他走进空空的病房,看到被拔下来的输液针扔在床铺上,还沾着血。边寒蜷缩在病房的角落,抱着自己的头。他已经哭喊得累了,连雷迟走近都毫无反应。眼泪从他呆滞空洞的眼睛里滚下来,他咬破了自己的手指,也咬破了自己的嘴唇。 雷迟靠近之后,能听见他颤动的嘴唇里有虚弱的声音。是他的伴侣的名字。 男人和女人可以自由地选择结婚或者不结婚,而哨兵或向导在决定一生相伴的时候,还需要多一道手续:提交伴侣申请。 如果提交者是一男一女,在伴侣申请获得批准之后,他们可以领取结婚证。如果提交者是同性别的两个人,他们不能继续领取结婚证,那么实际上,伴侣申请就是他们另一种形式的婚姻证明。 凡是被称为“伴侣”,他们一定已经通过了伴侣申请。伴侣申请表上有一栏,需要两个人各自填写“申请理由”。 一般情况下,哨兵和向导和搭配会更容易获得批准。因为这就意味着,两个人之后可以彼此支持,尤其在某些需要武力或者暴力的工作场合中,被哨兵信任的向导伴侣所给的支持会比非伴侣更有力。 雷迟处理过的案子中,他见过两个向导会互相在“申请理由”上简洁有力地写下“想跟她结婚”的字样,也见过两个哨兵为了让危机办和特管委同意他们的申请,而洋洋洒洒写了四五千字详细描述两个人如何从幼时相识,到决定相伴共老。由于表格限制,这两人还额外在表格后面粘了三页写满字的a4纸。 在调查边寒的档案时,他也看到了边寒的伴侣申请。 两个人在一起已经好几年了。那不是一时冲动作出的决定,边寒提交的伴侣申请里,他同样写得很细致。因为两个人都是王都区出身,在审核的时候极可能面对许多刁难和疑问,雷迟并不认为边寒所写的那些话是假的。 【我的童年和少年都在王都区度过,那绝对称不上愉快;而他是我破落卑微的人生中,得到过的最好礼物。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才知道,自己也可以是一个完整的、可爱的人,所有念头都能被理解,他不会嘲笑,不会畏惧,更不会看不起我。】 雷迟记得其中还有一句话:我相信我能摆脱命运的控制。 他蹲在边寒面前,发抖的哨兵看着他,许久才稍稍回过神。 “对不起……对不起……”边寒用听不清楚的声音低低道歉,“我错了……我不应该做梦……对不起……” 很多人会在伴侣申请上写两个人结合的必要性。但边寒没有。他写的是,他需要对方。必须是那个人,这是边寒人生之中的唯一选项。 一场破碎的美梦。 . “等边寒镇定下来之后再问询吧。”雷迟离开病房,叮嘱医生和留守的人员,“必须注意他的精神状况,绝对不能让他自伤自残。你们医院里可以给这样的特殊病人配置比较强的向导吗?” “可以。但他很抗拒向导的接近。”医生告诉他,“边寒的伴侣是向导。我相信两个人之间的信赖是非常紧密的。所以现在并不是让别的向导给他疏导的好机会。我们现阶段还是尽量使用精神类的镇定药物,先保证他不会伤害自己,再逐渐让他平静。” 雷迟心想,自己对哨兵和向导之间的联系还是了解得不足够。 交待完工作之后,雷迟离开了医院,临走前从小刘手里抢来了一把伞。 雷迟来到一楼,忽然看见两个熟人匆匆走进了住院楼。 “唐错?”他忙跟唐错打招呼。 唐错来医院探望唐星,顺便把高术也带了过来。 “认识的。”雷迟说,“团建那天高主任介绍过。” 团建时是整个刑侦科和调剂科的人记一个高术,而高术则是一个人记整个刑侦科和调剂科的人脸,他已经想不起雷迟是谁,只觉得隐约面熟。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