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包中取出花心思准备的诗作,没有血色的面上透着一丝激动的红晕。 第15章 薛令萍暗道自己自幼也算得上聪慧,又因有薛树的话,便处处好胜,父母也都请了好的先生教她读书,她的诗词是被先生称赞过有灵气的。这些诗词皆是往日自己的得意之作,今日花了一个时辰默了下来。而薛令芳她是知道的,虽写的一手好字,可这读书的灵性却比不上自己,谢先生又如何瞧得上。 都道谢三娘子性情古怪,不论门第,大伯母宋氏以权势相压,谢先生必然不喜,自己必会是更有机会的了。 薛令萍为自己鼓了鼓气,整理好仪容,装作是在游园子,缓步到那出了丹枫院必经的一条游廊里,守了好一会儿,才听到不远处传来的细碎脚步声以及谈笑声。 不该啊,依着谢先生的个性,必是要对宋氏之人不假辞色、有所迁怒的,又何来这般的谈笑声?薛令萍目露疑惑,但一想起这次是个万分难得的机会,薛令萍握紧了纸张,仪态端庄地走到了谢琼的面前。 她今日穿了件簇新的水蓝圆领束腰绣兰花襦裙,发髻上簪着两朵时新花样的珠花,五官生的纤弱可怜,清秀柔婉,如今十一岁出头的年纪,隐约有些少女模样,却连腕子上戴着的玉镯都有种荡荡悠悠的欲坠之感。走出的时候,特特微垂着脑袋,愈发倒像是受了什么委屈。 “这位是?”谢琼问向身侧的琉璃,望着这莫名半道钻出的少女,其衣料首饰比一般下人好些,却又比不得薛令芳姐妹,仪态也不似是府中仆人,一时也猜不出她的身份。 琉璃嗤笑,恨不得将这没脸没皮的二房之女扫地出门,明摆着是向谢先生卖可怜,顺便企图踩着自家小姐上位成谢先生的学生。 薛令萍不等琉璃回话,上前行了一礼,敬仰地望着谢琼,轻声细语地道:“拜见谢先生。我是芳姐儿的堂姐,薛令萍。久闻先生大才,萍儿仰慕多时,始终无缘向先生求教,今日托了大伯母的福,有缘得见先生,这才大胆拿着平日的拙作来请先生指教一二。” 这是她素日的做派,女学中女先生无一不是夸她谦逊好学,对她爱护有加。她道这谢三娘子并非俗人,必是爱惜有才之人,自己显露出对她的敬仰来,必能讨得她几分喜爱。 谢琼仔细听完她的这番话,眉眼间转而带了丝笑意,让薛令萍心中大定,忙不迭将自己手中精心默下的手稿送上前去。 “琉璃,把手中的灯笼给我。”琉璃不解,迟疑着将手中的灯笼递过去,暗道这谢先生可千万别被哄骗了去。 谢琼不接过手稿,提灯照向对面的薛令萍。而薛令萍不禁呼吸急促了一些,手中微微渗出汗来,只觉这谢三娘子的视线在自己身上一扫而过,“谢先生,不知可有什么指教?” 谢琼见天色愈发晚了,眼中掠过一丝厌烦,道:“也不过平庸之人,薛小姐不必求教于我。我素来不喜自作聪明之人。薛姑娘还请牢记。” 她的话,字字如同冰刺一根一根扎在了薛令萍的身上,脸色唰地通红起来,整个人仿佛是被放在了炉子里烘烤,眼泪在眼睛里欲掉不掉,手中紧握着的手稿不知不觉都皱成了一团废纸。 琉璃急忙转头轻咳一声,方止住嘴边的笑意,“时候不早,谢先生还要早些休息,萍姑娘就自己逛逛吧。” 待人走了,薛令萍才愤愤地哭了出来,她不知谢琼那句“平庸”指的是她样貌还是诗词,一想起方才宋氏那些丫鬟讥讽的眼神,她自己就仿佛是个跳梁小丑一般。 她哭过一会,收拾好面容后,才起身准备回梁姨娘的溪梅院。 从薛林的书房出来,陆轩雍捶了捶自己有些酸疼的肩膀,心里却丝毫不觉得疲累,不枉他苦心奉承这薛林,到底得了些好处,对于下一次的会试,他是势在必得地要拿个好名次。 因奉承薛林,陆轩雍这几次被他叫去吃酒赴宴。薛林此人虽在朝中不受重用,可年少时结交的友人也多少有几人在朝中有些实权,陆轩雍又并非蠢徒,这些人随意透露一点内容,就足够他会试受用。当今圣上命题一向以朝中局势为主,陆轩雍此次落榜正是因不了解这朝中的局势,会错题意所致。 人一旦尝到了半点儿的甜头,就不会舍得放下去。陆轩雍正是如此,绝不会让薛家这个机会从他手里溜走。 古往今来,两姓之家若要结成牢固的关系链,最可靠的办法无疑就是姻亲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