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皱了皱眉,转身向身后的人道谢。 可这一看,就有些恍神。 身姿如竹的十六七岁的少年,俊美如冠玉,虽是含笑的模样,却依旧给人一种望而却步的感觉,他眨了眨眼,冷意就仿佛从未出现一般,笑容温暖和煦,却又贵气天成。 薛令蓁说不出话来,心底里却有一个名字不停地响着。 “你是秦烨!”虽该是疑问的,她却用极为肯定的口吻说出来,让秦烨眼底里的笑意更浓,连方才觉得有些碍眼的宋朗在此刻都觉得顺眼不少。 薛令蓁这才想起,方才那有点熟悉的香气就是自己昨年给他送去的一些花植的香气。凡是她用异能润养过的花种,都有些不同的香气。 宋定疆一愣,完全没想到自己这小侄女竟对皇太孙直呼其名,不过看情况,皇太孙好像并未生气。 秦烨心神愉快,气定神闲地站在那里,反倒是薛令蓁有些不好意思。在书信里二人一直以姓名相称,可如今秦烨是稳打稳的皇太孙了,自己是不是也该叫他一声殿下? 薛令蓁心里纠结着,手指不禁缠着自己腰上挂着的如意平安玉扣。她一直都有这个习惯。 秦烨似是看出她心中所想,伸手替她拢了拢碎发,“直呼我名字确实不太好,你就唤我声烨哥哥如何?对了,真要细细论起来,你还算是从未见过我,怎就猜到是我?”无论是昔日落魄的皇长孙,还是今朝把握朝政的皇太孙,他还是愿意在她的面前都只是秦烨。 薛令蓁弯弯的眉轻轻一皱,随即散开,笑道:“用不着猜,我一瞧便知是你。” “正巧我也是。”秦烨嘴角的笑意久而不散,任是谁都能看得出他心情奇好。 宋定疆和宋朗二人在一旁的不远处看得分明。 那日太子遭殃,李家被灭,对于一直与这两者有仇的秦烨来说,自然是大喜事。可宋定疆都未曾见这太孙殿下如此流露出欢喜来,念及京中泰安郡主救了秦烨一命的传言,不由摇了摇头,这两人备不住还真是说不清的缘分。 不过这样也好,感情深些,将来蓁姐儿入宫后的日子也好过。想起此事,宋定疆对不远处笑得灿烂的小外甥女就有说不清的愧疚和怜爱。 明明是她救了自己,救了宋家满门,还保住了妹妹和芳姐儿在薛家的安稳,如今却还要因此小小年纪就要进了那深宫去。 戏文里唱的皇家富贵如何当真?李庶妃被太子荣宠十几年,一朝一夕之间,还不是早早进了黄泉,连个孤坟都没留下。更何况,这秦烨将来并不会止步于太孙,来日登基,三宫六院,帝王薄幸又如何?蓁姐儿那个娇姑娘如何能受这般苦? 宋定疆想了又想,不知不觉已然将那谪仙般的太孙殿下相成了一个负心帝王,暗暗下了决心,要当蓁姐儿的后盾,万不能让她在宫里受了欺负。 他望了眼身旁已经身形挺拔的义子,拍了拍宋朗的肩膀:“日后可要给义父奋个气,莫要让人欺了你的两个表姐妹。” 宋朗不明就里,只听明白这话里的“人”也就指的是着眼前的吕家世子和太孙殿下,深觉自己这义父忧虑得太早了,只是见他语气坚定,低低应了声是。 秦烨望了眼不停吃着马童手里草的枣红色小母马,笑问:“你想学马?” 薛令蓁点了点头,却又有些沮丧,微微垂下头,发上的发带缀着两只琉璃蝴蝶,随着长发调皮地在微风中飞舞。 “我是想学,可是一上马,双脚一离地,就觉得紧张。明明双脚按着指示,踩着马镫,夹着马肚子,手里的缰绳也抓住了。” 她声音娇软清脆,就像是裹了一层蜜饯的果子。哪怕是这般的语气,也自带了三分的娇。当然,对于陌生人与厌恶的人,声音就又像是夹杂了冰渣子一般。 秦烨失笑,觉得再可爱不过。“你若想,我教你如何?” 薛令蓁有些犹豫,方才宋朗的好骑术可是亲眼目睹的,可秦烨?她知道秦烨惊才绝艳,可也有些担心他的身体。 秦烨挑了挑眉,命人牵过马,翻身而上。与宋朗不同,他的骑术胜在一个稳字,接连骑马越过马场上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