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那就是再真不过,心中猛然安定下来。 薛令蓁佯作委屈,扯着宋氏的衣袖,道:“阿娘,您看,舅母竟不信我!” 云氏连忙摆手,柔声道:“蓁姐儿,舅母并非不信你,而是太过欢喜了。”云氏为医,自知身子没问题,宋定疆更是健康,如何迟迟不得有孕,她就怀疑自己怕是此生没了子女缘分,宋定疆守着她一人,她心里半是愧疚半是甜蜜。 薛令蓁拉着云氏的手,嘴角的梨涡浅浅的。 “我并非生舅母的气。舅母日后可要开心些,心情好了,有些事情该来就会来了。” 云氏连忙点点头。宋氏拍了拍薛令蓁的背,笑问:“你要丫头,我让人牙子带着人去你那儿了,你这会儿突然跑来,是已经挑好了?” 薛令蓁点点头,“都已经挑好了,我让雪棠再教些她们规矩,到底人多了,我怕舅母费心,又让薛四儿去找了两个医女先教她们入门。” 宋氏道:“这样安排也好,总归是做善事,你从账上再添些银子,让医女教这些女孩子一些真本事,来日也是个依靠的手艺。” “既是万事都安排好了,你怕是还有些事情要同我与你舅母说吧。”宋氏了然地望着薛令蓁。 薛令蓁道:“还是阿娘了解我了。烨哥哥身前儿的大太监夏直来了一趟,太子是不好了,依着皇帝的意思,后日各重臣命妇都要进宫去祭奠,到时候,阿娘还要早做些准备。” 太子失德,尤其是宋氏,对他恨之入骨、厌恶极深,哪里哭得出来?少不得就要备着一些有“特殊之用”的绢帕。 宋氏笑了几声,“呵!这祸害总算是被老天收走了!这些事情我也不是第一次应对了,自然知道如何做。蓁蓁,你不用太过忧心。” 宋家如今重兴,万不能落下把柄。 云氏道:“这可真是太好了。原先太子重病,我还担心他病好后,会暗中使手段报复,如今可真是放心下来了。” “我倒没事,只是担心,”云氏担忧地望着宋氏:“妹妹你身怀有孕,前去祭奠,少不得要跪上许久,这可怎么办?” 薛令蓁安慰道:“这倒是不必的。烨哥哥既然派人传了信来,已经安排妥帖。” 云氏这才放心些,立刻起身回去准备不少安胎的丸药,一一分类装在了随身携带的荷包里,以防万一。 …… 次日清晨,皇帝方在早朝上宣布太子薨逝的消息,又令太常寺和礼部择定太子谥号,筹备太子丧仪诸事。 朝堂上又是一番动荡,暗地里,竟有人将太子之死与多年前太孙降生之时的克亲传言联系在一起,话里话外,透着太子乃是被太孙克死的意思。有人又道,这泰安郡主之所以与太孙能定亲,那是因为人家是天降福星,正好化了这克星煞气,自然无惧。可寻常人可就撑不住了。 本来因太孙得势,见太孙年岁已到,虽暗中定下了泰安郡主为正妃,可这两个侧妃之位,尚还空缺。朝中不少人倒想把自家的女儿送入东宫做个太孙侧妃。薛家那个小郡主离及笄尚还有几年,若自家的女儿趁着些年笼络住了太孙的心,先生下庶长子,日后不愁没个富贵。 可现在京中的女儿听了这个传言,倒是哭闹着不肯,平时含蓄娴雅的贵女们,倒是纷纷耍出了各种的花招。总之,一时之间,太孙侧妃的位置是无人盯着了。 华安殿内,赵太监几个最后服侍太子的,一直守在这里。他们本以为是要随着这太子殉葬了的,意料之外,素来不近人情的张德寿却是在圣上面前替他们求了情,打了几板子,却还好保住了条命。 今日已经有人为太子进行了小敛,为他沐浴,换好了衣裳,这尸身就停放在侧殿。谁也没有想到太子会在此时薨逝,一切东西还是匆匆准备来的,对比他生前几十年的风光无限,这般下场,的确凄凉。 皇帝一身皂色衣裳,由吴贵妃和秦烨一左一右地搀扶着入了殿内,身后则跟着均是一身素服的吴太子妃以及太子的姬妾,庶出子女等。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