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沈瑜,片刻后方才问:“皇后娘娘与公主皆是宽厚的主子,你若是安分守己,将来公主嫁入将军府,你也可以陪嫁过去当个妾室,不说锦衣玉食,可也比寻常人家好了不知多少。你竟想着出宫?”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又隐晦地提醒沈瑜:“你若真是出了宫,将来婚嫁之事可就为难了。” 毕竟,沈瑜如今已经不是完璧之身了。 沈瑜虽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可对于这些事却也不是一窍不通,方嬷嬷所说的事情她也早就考虑过了。 但衡量再三,她还是觉着离宫更好一些。 毕竟就算她能侥幸陪嫁进了将军府,那也不过是个妾室,这条命始终是握在公主手中的,一个不妨怕是连命都保不住。 “嬷嬷说的我都明白。只是父母病重,家中又有幼弟无人照拂……”沈瑜长长地叹了口气,“再者,公主与宋将军郎才女貌,实为良配,我不过是个出身卑微的宫女,又岂敢掺和其中坏了好事?” 沈瑜并不是个擅长撒谎的人,早些年扯的谎更是屈指可数,先前准备这番说辞的时候还担心会出岔子,可真到了这关头却好似开了窍一样,情真意切得很。 就好似她真的急着回家为爹娘侍疾照拂幼弟一样。 方嬷嬷将信将疑地看着她:“你果真这么想?” 沈瑜道:“千真万确。” “那好,待到回去之后我会代你向皇后娘娘陈情,只是结果如何还是得看娘娘的吩咐。” 平心而论,方嬷嬷是想把沈瑜给打发走的。 毕竟若是随随便便就要了她的命,那不妥,可若真让她陪嫁到将军府,那岂不是给公主添堵?如今她知情识趣地自请离宫,若能趁机打发了,倒也是个不错的法子。 交付了令牌进了宫,方嬷嬷去向皇后复命,沈瑜则是沿着墙根,缓缓地走回了自己的住处。 她身体不舒服得很,之前在马车上之时倒还好,如今下地行走,想再遮掩就难了。沈瑜尽力保持着规规矩矩的走路姿势,进了屋之后,方才在自己床铺上躺倒。 这一个屋子里住了四人,平时负责些端茶倒水、修剪花枝之类的活计,此时恰是清晨,剩下三人都不在房中。 倒也免了什么口舌。 沈瑜脱了绣鞋,沉沉地睡了过去。 及至醒来之时,已是正午。 同屋的宫女辰杏轮值回来,沈瑜看了眼,又合上眼装睡。她此时身心俱疲,实在没那个功夫同她解释什么。 辰杏原本是想回来喝口茶的,一见沈瑜已经回来,也顾不得倒水,径直走到她身旁,打量着问道:“辰玉,你何时回来的?” 沈瑜原是想装睡的,可辰杏见她不应,竟又问了句,她这才无奈地睁开眼,含糊不清地说道:“怎么了?” 辰杏顺势在她床边坐下,若有所思道:“你就这么回来了?” 沈瑜撑着坐了起来,皱了皱眉。 她脾气一向和软,不会轻易与人起争执。再者当年辰杏是随她一道入宫的,在那批宫女中,到皇后宫中的也只有她们二人,这些年来就算偶有嫌隙,大多数时候也都是她主动退让的。 “对。”沈瑜淡淡地回了句。 她知道辰杏想问的绝不是这种不咸不淡的回答,但既然辰杏旁敲侧击,那她也没必要去多说什么。 沈瑜掀开被子,向她说:“劳烦让一让。” 虽然沈瑜已经有所克制,可辰杏还是察觉出她的不悦,让开之后撇了撇嘴:“冤有头债有主,你有什么不高兴的,何必撒火到我身上。” 沈瑜披了外衫,趿拉着绣鞋到窗边的小桌旁,倒了杯水,低头慢慢地喝着,并没理会辰杏。 若是平时,辰杏碰了这么个软钉子,早就甩手走人了。可这次却到底有点忍不住,又凑到她跟前,问道:“你这模样,可是有什么事?” 沈瑜撩起眼皮瞟了她一眼:“能有什么事?” “你!”辰杏是个急脾气,最厌烦这种一拳打到棉花里的感觉,气道,“此事有多严重你难道不清楚?还不早做打算,将来怎么办?还是说,你觉着我是来幸灾乐祸,看你笑话的不成?” 沈瑜倚在桌边,随手从茶罐里捻了两片茶叶嚼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