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成自出生起就未曾受过这样的委屈,满腔怒火都发泄在了沈瑜身上。 沈瑜自然也是清楚这一点的,勾了勾唇,笑容里带了点嘲弄。 “你安心歇着,这些事情也不必再想。”晴云安慰她道,“等晚些时候,我让人去太医院帮你再拿些药。” 沈瑜心中虽另有打算,但面上却并未表露出来,乖巧温顺地笑了笑:“多谢姑姑。” 等晴云离开后,房中就只剩了沈瑜一人,她躺了回去,盯着床帐上悬着的璎珞,漫无目的地琢磨着。 其实锦成那日为何会是那么个模样,沈瑜也能猜个八九分。 锦成公主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这些年一直是被帝后二人宠着长大的,也就铸成了她这么个事事以自己为先的性情。 因着当年长街之上一眼看中了宋予夺,春心萌动,择婿之时便不管不顾地选了他。 而今西域战事吃紧,宋予夺数次自请带兵出征,锦成想的八成并非是大局如何,而是觉着宋予夺压根就没把跟她的婚事放在心上,不然又怎么忍心耽搁了婚期让她被人笑话?纵然是被太后训斥之后,她也只是觉着自己委屈。 她就是这么个性情,再难改的。 若是锦成跟宋予夺两情相悦,大婚之后琴瑟和鸣,那压根不会浪费精力在她这么个宫女身上。可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锦成再见着她这么个试婚宫女,怒气自然就上来了。 沈瑜翻了个身,侧躺着。 她只要在尚宫局里好好呆着,不出门,锦成堂堂一个公主,总不会自降身价专程来跟她过不去。 晴云没再交给沈瑜别的事情,只嘱咐她安心修养。 沈瑜入宫数年,就没有这么闲过,不用做事不用烦心,整日里就是吃睡。这场大病像是伤了她的元气一样,总是会觉着疲倦,白日里也时常会睡过去。 她午后困得厉害,正犹豫着要不要再睡会儿,敲门声便响了起来。披衣起身开门后,竟见着了位意料之外的客人。 “如莲?”沈瑜眼中有惊讶一散而过,随后让开门,请她进了屋,“你怎么来了?” “我听闻姑姑你病了,所以来看看。”如莲将怀中抱的匣子放下,解释道,“这里是些药材,你看看用不用得上。” 虽说尚宫局的女史也能到太医院诊病,可用的药材自然是没法跟妃嫔所用的相提并论,如莲这是打着她长姐兰采女的名义要来的东西,比寻常宫人用的好了许多。 沈瑜没想到她竟然会专程送药材来,轻声道:“劳你费心了。” 沈瑜正准备去倒茶,却被如莲给拦了下来:“我自己来就好,你脸色不好,还是坐下休息。”说着,她倒了两盏茶,又道,“你不必同我客气。当初若不是你通融,准我到掖庭去探看长姐,只怕如今就是另一个模样了。” 她当初到掖庭去探看如兰,两人商定了这么个计划,铤而走险拿命博了一把,才有了今日。 “长姐也很感激你,只是不方便前来探看。”如莲捏着帕子,小声说,“你若是有什么难处,我跟长姐都会尽量帮的。” 当初会允准她去掖庭,也是心软使然,原没有图什么报酬,如今听了如莲这话,沈瑜笑了声:“我没什么大事,再修养些时日,病也就好了。” 如莲听出沈瑜这是避重就轻,抿了抿唇:“姑姑是不是不信我?这病自然是没什么大事的,可锦成公主那边,你就一点都不怕吗?” 沈瑜眼皮一跳,她倒真没想到如莲居然会主动提及锦成公主的事。 “那日是我冲撞了锦成公主,被罚跪也是应当的,”沈瑜斟酌着措辞,缓缓地说道,“再者,兰采女还未站稳脚跟,若是为此得罪了锦成公主,岂不是我的罪过了。” “皇上宠爱长姐,不日就会再为她晋位分了。”如莲轻快地笑道,“再者,皇上如今可不像先前那样骄纵锦成公主了,昨日还曾大发雷霆将她给训斥了一遭。听长姐说,她出来时还带着泪呢。” 或许是脱离了困境,一切都顺遂起来的缘故,如莲这模样,竟又隐隐恢复了当初的口无遮拦。 沈瑜一见她这模样就想叹气,但如今如莲已不是她的下属,轮不着她来训斥,所以只能说道:“锦成公主是皇上的嫡女,这些年来娇养着过来的,纵然是一时生气责骂了,等到将来气消后还是会疼爱着的。” 经沈瑜这么提醒后,如莲脸上的笑意消褪了些:“是这个道理。可锦成公主实在是嚣张跋扈,先前……” 沈瑜捧着盏热茶,还是有些犯困,有一搭没一搭地听如莲讲着这些日子的事情,渐渐地理出点头绪来——如莲对锦成公主颇有成见,起源并不是因着她的事情,而是早前在御花园中遇着时,锦成公主曾羞辱过她姊妹二人。 感情这丫头是过来指望她同仇敌忾的。 沈瑜无奈地笑了笑,心下也有了论断,先前那铤而走险的主意看来是兰采女出的,如莲委实不像是能想出这主意的人。 沈瑜心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