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恐怕都是无法平常心的,更何况现在说他“不行”的这个人还是卫西。 余光里瞥到卫西手里的书,朔宗头脑猛地一热,沉着脸逼近上去,将卫西摁靠在沙发上,呼吸急促,双眼竟然隐隐带出血色,困兽一般:“卫西!这根本不是行和不行的问题!” 徒弟极少有这样情绪外露的时刻,卫西看不懂他眼神中的颓败,但也不觉得害怕,只能感觉二徒弟的鼻尖抵着自己的鼻尖,炽热的呼吸打在自己的嘴唇上,带来满腔的阳气。这阳气让他下意识垂眸看了眼,舔了舔嘴唇,本能地贴近过去。 朔宗苦笑,看吧,卫西就是这样。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卫西靠近到半截,却忽然停下了动作,然后抬手抵在了朔宗的肩膀上,蹙眉露出思索的神情:“阙儿,你高兴我吸你的阳气么?” 朔宗怔了怔:“为什么这么问?” 便听他道:“这好像是道侣之间才能做的事情。” 朔宗呼吸一滞。 他没想到会从卫西口中听到这个问题,对上卫西的目光后,脑袋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终于来了。 他慢慢开口:“你从哪里知道的?” 卫西说:“欲魔告诉我的,她骗了我么?” 朔宗沉默了很久,声音也变得干涩:“没有。” 卫西就不解地看着朔宗:“所以徒弟和道侣之间,果然是有区别的么?” 朔宗深深地看着他,一瞬间想到了很多东西,开口却是一声暗哑的:“对。” 卫西得到确定的回答,似乎陷入了深思,果然没再跟以前似的不管不顾地黏着徒弟。 朔宗缓缓地松开他,从他的选择里意识到了某些剧烈的改变,站起身后,竟不知该怎样形容这一刻荒诞的情绪。 是啊,他总想着卫西哪一天能懂得多一些规则,不要再像几千年前那样,蜷缩在自己狭小空白的世界里,与世间一切格格不入,过那种混乱又毫无秩序的生活。 现在他终于懂得了,懂得了不同关系的人该用不同的距离来对待。懂得了区分不同亲密关系之间的区别。 也终于意识到他们之间一直以来那些亲密的举止所代表的意义,不仅止于跟任何食物之间都能建立的食欲了。 ********* 卫西就这么一直思索到离开魔界,一句话也没有说,朔宗同他一起沉默着。 离开魔界温暖的环境,卫西打了个哆嗦,朔宗沉着脸地给他披上一件外套。卫家安静得很,客厅里的电视在转播新闻,春运返乡现场,记者采访着一对赶上高峰期出行的旅客,那对夫妇提着大包小包,形容狼狈疲倦,彼此之间却十分甜蜜,说话时视线相互交流,时而默契地发出笑声。 朔宗将视线停在那对相视而笑的夫妇身上片刻,就听前方的卫西拿着手机道:“原来师徒之间非但不能吸阳气,还不能在一张床上睡。” 朔宗看了他手机的屏幕一眼,上面赫然是某个发帖询问教授想潜规则自己怎么办的在读生,看着下方回帖人们对那毫无为人师道德的教授愤慨的骂声,朔宗平静地点了点头:“对。” 卫西摸到一包薯片打开来吃,边吃变道:“人间这些规矩可真是森严。” 朔宗看着他,目光平静无波:“不光人间,天地六界任何一界都是这样。有些亲密的事情,本来就不是任何对象都能进行的。” 卫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我此前居然不知道,你怎么也没有告诉我。” 朔宗勾起嘴角,扯出一个丝毫不带笑意的弧度:“你现在知道也来得及。” 卫西想了想:“也是。” 说罢便转向楼上:“走吧,回去休息。” 他转身的那一瞬,万念俱灰的颜色一路自他的背影铺满了整个屋子,朔宗在原地多停了几秒,才缓慢地迈开脚步,朝楼上走去。 双方一前一后,只隔大约几米的距离,朔宗的视线宛若两道深渊,锁定在卫西的身上,就见卫西居然径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