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那大半坛罐头,被他们放到了地窖里,之后一段时间,每天傍晚吃过了晚饭,林老汉就让林大郎他们去地窖打些荔枝罐头出来,每人分得一小碗,津津有味地吃了。 这一个罐头三十斤,他们一家十三口人,硬是吃了七八日,才总算吃完了。 “你说这荔枝罐头,怎就这般好吃呢?”这一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林母就对林父说了。 “怎的,这会儿不心疼钱了?”林父问她。 “怎就不心疼,若是叫我花恁多钱去买,那是万万不舍得的。”不止林母不舍得,一般人都不舍得。 “贵是真贵,吃是真好吃。” “五郎媳妇也是有心了,若换了其他几个,定是做不到她这般。” “听五郎说,她在长安那边虽是请了一些妇人帮忙,自己却也是要干活的,每日天未亮就要起来,夜里有时候还要赶货。” “哎,年轻人也不能光顾着干活,不爱惜身体。” “她那肚子怎的就是没动静。” “前几日我与六郎媳妇说起这事,她竟拿五郎媳妇来与我搪塞,她若能比得上人家一半,我便甚也不说了,就指着她给我生几个孙儿呢,旁的还能指望她什么?” “二郎也只得一个女儿,唉,也就老大那边不用发愁了。” “地里的粮食也收完了,不若还是早些让五郎往长安去吧?” “哎……这般远的路,这来来回回的……” 第二日吃早饭的时候,林父林母便提起让五郎去长安城的事,还道路途这般远,叫他过年便不要回来了,待明年春耕的时候再回来。 听闻耶娘这般说,林五郎一边往嘴里扒着饭,一边满脸高兴地就答应下来了。 “阿耶,我也要去长安城。”这时候,林春秋突然来了一句。 “你去作甚?”这回林父还未说话,林五郎就先问他了,面上明显带了不喜。 “我也想去长安城看看。”林春秋半点都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妥。 “你嫂子在那边做买卖辛苦得很,你莫要再去与她添乱。”林五郎板着脸说道。 那一日林母与六郎媳妇言及传宗接代一事,六郎媳妇却攀扯罗大娘,那些话刚好就被林五郎给听了个正着。 再想想从前大娘在家的时候,这两口子也不把她这个嫂嫂放在眼里。 上回林五郎从长安城回来,罗大娘还让她带了好些布料送给耶娘和几个妯娌,结果这两口子该拿的拿了,该吃的吃了,心里却并不念罗大娘的好。 林五郎从小长在这个家里,耶娘偏心那也是没有办法,他与林春秋是亲兄弟,也不必事事都那般计较,但这两口子这般对待罗大娘,他心中便觉十分不喜,更不会让他们去长安城给罗大娘添堵。 “我怎么就给她添乱了!她是我嫂嫂,她在长安城把买卖做得那般大,我不过就是去看看……”林春秋甩了筷子,在饭桌上大声嚷嚷起来。 “……”林五郎抿嘴看着他。他这兄弟贯会胡搅蛮缠,歪理说起来一套一套,小时候还能忍忍,大了真是越看越烦。 “给我嚷嚷个甚!吃饭!不吃你就去院子里推磨,把昨日泡下去那些豆子都给磨了。” “!” 林春秋长这么大,还是第一回 被自家老爹这么骂,饭也不吃了,直接从自家院子里跑出去,更别提什么磨豆子了。 他只道是自家耶娘看重五郎媳妇能耐,现在开始偏心五郎了,却不知林老头完全就是为他着想。 就林春秋这性子,去了长安城能讨着什么好,还真当那罗三郎是个好性儿的。 当初他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孩儿,眼睁睁看着他们村里这些大人收拾田胜两口子,可是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林春秋两口子与罗大娘不合,从前罗用在西坡村的时候还能忍忍,那还不是看在他们老两口的面子上,林春秋那小子不知道天高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