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帮他担了两回豆腐,后来城外开了水泥作坊,大个头上那儿干活去了。 后来不知怎么的,那小子就把主意打到这头驴身上去了,罗县令也不管,就由着那小子赶着这头大毛驴往敦煌走了好几回,听闻这头驴就爱去敦煌,出了城它就往敦煌走,你叫它去晋昌,那它不爱去,晋昌哪有敦煌热闹。 “你们县令不知道?”这城里的小孩胆儿也太肥了,主意都能打到县令家的驴子身上。 “知道啊,咋不知道。”这骆驼还真能喝,转眼一桶水又没了,店家儿子抽抽鼻子,拎着水桶又上旁边大水缸打水去了。 “那他不生气?”那胡人问。 “不生气啊,说是小孩子闹着玩儿呢,只要那毛驴自己乐意就成。”他也想哄着五对帮他拉一拉板车呢,可惜人家对这活计显然是不感兴趣。 就在他们说话的工夫,又有一队差役从街道上走过。 胡人们对差役总是在街道上走来走去,还有刚才进城的时候也检查的相当严格这一点,都没有什么不满,相反,他们都觉得这样很安全。 一个和平安稳的环境,必然需要有人去守卫,尤其是在这个各国边境时常会发生摩擦的年代,像这样的边境地带,土匪强盗往往也都比较多。 乔俊林这个人心思缜密,做事也很认真,把这座城的安全交给他负责,罗用很放心,甚至比他自己亲自上阵还要更加放心几分。 近来,随着往来于常乐县的商贾行人不断增加,乔俊林的工作量也增加了许多。 除了巡城,他每日还要去跟进白酒酿造的进度,经过几个月的摸索,他们现在已经基本能够制出白酒,只是口感还不够香醇,有些杂味,一时也不清楚问题出在哪里,那几个酿酒的匠人,近来每日都在进行小批量酿造,试着去摸索经验,乔俊林一有空就总往那边跑。 他这边两头跑地忙活着,罗用这几个月也不得闲,主要就是忙春耕。 劝农课桑,是所有的地方官每年都要开展的工作,农户若是有什么困难,他也得帮着解决,一般就是跟那些地方上的地主富户们去协调。 这些时日忙活下来,罗用鞋子都穿破了几双,嘴皮子都磨破了几层。 今日难得空闲一些,腾出功夫整理整理内务,结果就给他整理出来一堆破袜子,那里头小半是他自己的,大半都是乔俊林的,乔俊林那小子穿鞋穿袜比他还费。 于是这一晚,乔俊林从酒坊那边回到县衙后院的时候,就看到这个传说中很有钱的罗县令,正对着油灯补袜子。 “怎的自己缝上了?”乔俊林拿起一只袜子看了看,针脚还成,不算太丑。 “不过几双袜子。”就这点活计,他也不想去麻烦别个,到时候弄来弄去,再给自己弄出一堆说亲的。 “可要我帮忙?”乔俊林问他。 “不了,你歇着吧。”罗用说道:“可吃过饭了?” “吃过了。”乔俊林这时候确实也有些累了,于是便也不再多说什么,就这么坐在一旁,托着下巴看罗用缝袜子。 他俩自打来到常乐县,一直就住一个屋,之前那一路上,为了安全方面考虑,也都是一起住的,早前刚到常乐县的时候,局势也不怎么太平,就罗用这小身板,乔俊林还真担心自己一个不留神,这家伙就被人给下了黑手。 就这么住着住着,慢慢也就习惯了,这间屋子挺大,土炕也宽敞,中间摆个炕桌,他俩一人睡一边。 “这两日城里头没什么事吧?”罗用问他。 “没什么大事。”乔俊林说道,这小破城能有什么大事,不过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最近他整日地领着那些差役到处巡逻,原本有些个不安生的,现如今也是不敢闹事。 “这阵子胡人多,你多留个神。”那些胡人也不是个个都是善茬。 “我省得。”这事乔俊林心里比罗用有数。 他们这边在说胡人,胡人那边也在说他们。 有人说这罗三郎把常乐县整治的不错,这城里头瞅着挺安生,不如便在这里歇息整顿几日,这一路紧赶慢赶的,人都有些吃不消了,骆驼们也都很疲乏。 “还是莫要停留太久,免得多生事端。” “都到这里了,再扛一扛,待走到了张掖再歇息,那边我们熟。”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