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的身世一旦曝光…… 怀朗不敢想象她会遭遇什么。 他在隐晦地帮九宁求情。 之前周嘉行刚刚回到周家时,周家的内应帮九宁求情,周嘉行没有犹豫,立刻遣走那位内应。 怀朗知道为九宁求情可能会被周嘉行厌弃……可他还是忍不住试探周嘉行的打算。 周嘉行没有回答。 油灯静静燃烧,灯芯快烧到头了,火苗剧烈颤动起来,不一会儿,冒出一缕青烟,灯灭了。 屋中霎时笼罩在一片黑暗中。 怀朗心里七上八下,烦躁不安。 周嘉行仍旧保持低头看书的姿势,端坐在黑暗中。 “扫清痕迹,暂时不要走漏消息。” 静夜中他的声音听起来和平时一样,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怀朗松口气,抱拳应是。 虽然郞主从不提起九宁,但他肯定还是喜欢这个妹妹的,不然之前不会亲自送她回江州,这一次也不会为她隐瞒身世。 可惜九宁并不是郞主的亲妹妹。 怀朗感慨着告退出去。 门合上了。 门里,周嘉行取下腰间那把花花绿绿的弯刀,出了一会儿神。 房里萦绕着一股淡淡的芝麻油香。 …… 回到周家后,九宁没有歇下,先让护卫报出那几个灌酒的恶少名字,然后叫来管家。 “写帖子,一家一家骂过去!我三哥的伤刚好没多久,不能多饮酒,和我们家有来往的世家都知道,他们装糊涂,非要按着我三哥饮酒,这不是少年人胡闹,是故意害人!让他们自己上门来道歉,否则我就带人打上门!有一个算一个,一个都不放过!” 管家没敢劝,按着九宁的吩咐写好帖子,命人送出去。 郎中煮醒酒的药汤喂周嘉暄服用,想起大郎周嘉言也是醉醺醺回府,让人给他也送了一份。 翌日,所有恶少都接到周家的帖子。 几个恶少被家中长辈勒令来周家道歉赔不是。 九宁坐在庭中长榻上,等着他们上门。 先前几个上门的态度还不错,进了门就一叠声道歉,送上丰厚的礼物。 后面几个吊儿郎当,辩解说只是看三郎没趣儿,拉着他喝几杯罢了,不至于如此。 笑话九宁小题大做。 九宁冷笑。 等了一天,恶少们迫于长辈压力,陆陆续续上门。 九宁一一记下他们的名姓,认错态度好的,她暂且放一马,那些浑然不把灌酒当回事的,就得受点罪了。 她叫来阿大几人:“这些恶少平时喜欢在教坊行走,几乎个个都有好几个相好,你们找几个人,专门等在那些别宅门口,看到他们进去,就大声叫他们的名字,说是有急事找他们。” 阿大脸上顿时火辣辣的,相好什么的这种话从县主嘴里说出来,他实在不好意思听啊…… 不过县主这个主意还真不错。 少年人爱风流,今天拉着这个的小手诉衷情,明天追着另一个说要掏心肝,谁没在教坊藏几个相好? 把事情捅破了,让那些恶少头大去吧! 护卫们分头行动。 于是两天后,九宁去箭道练习的时候,听到十一郎他们凑在一起嘲笑几个恶少。 “哈哈,吴家十三郎被人堵在那个琵琶伎家中,结果那个花几万金养着琵琶伎的相好刚好回来了,双方打了个照面,又有人从窗户跳了进去,原来那个琵琶伎的相好不止一个!他们还都互相认识!十三郎和张家的四郎、八郎打成一团,闹得鸡飞狗跳的,几家长辈亲自出面都压不下来……” “十三郎的老丈人不干了,闹着要退亲,吴家吓坏了,要把十三郎捉回家里拘着,逼他读书呢!” “四郎更倒霉,被他老子摁着揍了一顿,好几个月不能骑马调戏别人了。” 少年们说说笑笑,当看到九宁走过来的时候,立刻闭嘴不说了。 这种腌臜事怎么能让九娘听见呢? 十一郎挥手赶走其他人,凑到九宁跟前,“九娘,明天我带你去郊外玩吧,我最近得了匹好马,你喜欢的话让你先骑。” 九宁道:“我这几天不想出门。” 她和周嘉行约好了。 十一郎面露失望之色,“那后天?老后天?老后天的明天?” 他一直缠着问,九宁回想了一下自己的安排,道:“最近没空闲,什么时候闲了我再告诉你。” “好!”十一郎喜滋滋点头。 少年们各自练自己的。 到了去营地报道的时间,随从进来催促他们,帮他们收拾箭囊。 这时,周刺史的亲随走进箭道,笑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