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娶谁,对着铜镜卸下头上簪环,没吭声。 侍女们接着闲话:“三郎也相了一家……” 九宁顿时来了精神,对上铜镜里衔蝉的视线:“给三哥相的谁家?” “好像是薛家。” 什么?! 九宁大惊失色,差点没跳起来。 薛家家风败坏,一团乌烟瘴气,从薛太守、薛夫人到他家几个儿子、女儿,全是心肠歹毒之人。 周嘉暄那么好,怎么能和这样的人家结亲? 九宁霍然站起身,拔步往外走。 刚要出门,过来看她的周嘉暄刚好转过屏风,和她撞了个正着。 叮铃几声,九宁半散的头发上斜挽的几支簪子掉落一地。 她晃了几下才站稳,抬手揉额头。 周嘉暄低笑,扶住九宁的肩膀,抬起她的脸看了看。 “不是说病了?怎么下午还能出门跑马?” 九宁挽住散开的长发,随手抓了根丝绦,松松束起发丝,道:“我没有不舒服,今天二哥来了。” “我知道,他人呢?” 周嘉暄惦记着上次没有当面向周嘉行致谢。 “二哥回邸舍了,他不愿住周家。” 周嘉暄点点头。 九宁拉周嘉暄坐下,“阿兄,今天伯祖父帮你相看人家了?” 周嘉暄轻咳两声,脸上掠过几丝不自然的薄红,手指勾起,敲九宁的额头,“你从哪儿听来的?” “阿兄,薛家家风不好,要是伯祖父挑中薛家,你先别答应下来,等派人打听清楚薛家娘子的品行之后再说。” 九宁捉住周嘉暄的手,握紧,诚恳道。 薛家其他房的娘子是什么样的,她不知道,但薛太守这一房的绝不是好人。 周嘉暄眉头轻蹙,似乎有些茫然,怔了片刻后,道:“别听婢女们嚼舌,这次是给长兄相看人家。” 给周嘉言挑中了薛家? 哈? 这叫什么,恶人只有恶人磨? 九宁喔一声,眼珠滴溜溜转一圈,放开周嘉暄的手。 那她就不管了。 第二天,九宁坐在房里盘算怎么给薛家挖坑,半开的前窗传来侍女们叽叽喳喳的说话声。 虽然听不清她们在议论什么,但她们话音中的幸灾乐祸实在太明显了。 衔蝉捧着托盘进屋送茶。 九宁端起茶碗,问:“金瑶她们在乐什么呢?” 向来沉稳的衔蝉嘿嘿一笑,道:“县主,昨晚大郎学那些浮浪子弟给小娘子写情信,让郎君捉住了,郎君暴跳如雷,罚大郎闭门思过。” 九宁轻笑。 难怪蓬莱阁的侍女们都这么高兴,她们知道她和周嘉言不和。 “他给谁写情信?” “给薛家小娘子,就是昨天上门来的薛家。她们家和吴家是亲戚,小娘子们都住在吴家,大郎昨天替郎君去吴家传话,一下子就瞧中薛家小娘子了。” 九宁蹙眉,周嘉言和周百药一样迂腐,写情信这种事,不像他的风格。 不知道是薛家故意的呢,还是周嘉言真的被薛家小娘子迷得神魂颠倒,以至于一回到家就给小娘子写情信,还这么不小心让人发现了。 一场好戏啊! “薛夫人避嫌,告辞回去了。”衔蝉说。 九宁眨眨眼睛。 薛夫人走得还真爽快,或许是故意以退为进,撇清他们家的嫌疑。 九宁思考片刻,让衔蝉拿来笔墨纸笺,提笔写了封信,让阿四想办法送到鄂州去。 报复薛家其实很简单,他们家表面上臣服袁家,实则暗地里阳奉阴违,做了不少损害袁家利益的事,不然薛家也不可能在短短一两年后成功取代袁家成为鄂州的主人。 书里薛家得势后,立马忘了袁家对他们家的恩情,斩尽杀绝,连襁褓中的婴儿都没放过。 如今袁家腹背受敌,九宁适时给袁家提个醒,告诉他们要提防薛家,袁家会放过薛家吗? 她可没害人,只是写信提醒袁家而已。 信写好送出去后,九宁估算了一下日期。 周嘉行肯定不会在江州待那么久,不过现在多弟在她身边呀!到时候系统惩罚来临,她就让多弟过来守夜,抓着多弟的手,就不会疼啦!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