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包裹提到裴珩的面前。 包裹里面装着的,正是她新婚大日穿着的大红色霞帔:“秦隐公子与我说过,我这霞帔上面似是染了毒,淮陵世子便是因为此毒才丢了性命。” 裴珩从俞云双手中接过包裹,一面垂着头谨慎翻看它,一面对着俞云双建议道:“我在殷城认识一个精通用毒之术的朋友,不若让他帮你看一看这毒究竟是怎么回事。” “既然秦隐公子说得,还有再查证一遍的必要么?”俞云双问道。 裴珩亦抬起头来,神色古怪道:“难道没有么?” 俞云双被他问得一怔。 她怎能如此轻易地相信一个素昧谋面的陌生人?难道仅仅因为知道他是秦隐? 俞云双眼角微挑的凤眸眯了眯,暗自心惊,口吻却波澜不惊道:“那便按你说的去做罢。” 裴珩仔细研究着俞云双的神色,沉默了片刻之后,眸色深深看着她道:“云小双,既然此次你没有嫁出去,以后便莫要再嫁了,留在凌安城与我大哥在一起不好么?” 俞云双稳定住心神抬起眼帘,一双弧度优美的凤眸幽深如渊:“当时我是不想嫁,只可惜上面的那位却不是这么想。” “俞云宸?”裴珩的眉心一动,“我以为是你上奏于他,请他下旨赐婚。” “我为何要这么做?”俞云双侧过头来似笑非笑地睇着裴珩,“为了淮陵侯手上的兵权?” 裴珩的喉咙微动,最终却没有出声。 俞云双轻笑道:“渝陵侯手握十万大军拥兵自重不假,我手上亦有兵权,何须攀附与他?” 俞云双说话的时候,白皙下颌微扬,露出一个柔美却不失傲气的弧度,黛眉之间的风华竟将皎皎月色也压了下去。 裴珩侧开了目光。 “你我二人当年随着你大哥一同习武,情分非比寻常,若是我能左右自己的婚事,也必然会选择你大哥作为驸马。”俞云双凝视着裴珩的侧颊道,“只是你大哥手上也掌着兵权,又与我交好,怎么可能不招天子猜忌?如今你淮陵世子的下场也见到了。于你大哥,不是我不想嫁与他,而是我不能嫁与他,在这点上,你大哥看得比你透彻。” 裴珩低声喃喃:“我以为你不嫁过来,是因为你对我大哥……” 后面的话却被初夏之夜微凉的夜风卷走,消散在湿润的空气中。 俞云双没听清后面的话,却也没有追问,反而轻轻拍了拍裴珩肩膀,语重心长道:“裴小珩,若是父皇没有驾崩,什么都好说。只是父皇信我,不代表那人也信我。如今朝堂局势风起云涌,凌安已经不是以前的凌安了。就拿方才你对那人直呼其名来说,那人如今早已不是我的皇弟,他是当今天子,那般大不敬的称呼,以后还是莫要再说了。” 自古天家多猜忌,就连俞云双与俞云宸姊弟二人也难以例外。昨日当今天子的那局棋,一来断了桀骜难驯的淮陵侯的根,二来让俞云双险些命丧淮陵侯手下,哪里还有当初那个俞云宸的影子? 裴珩的眸光动了动,终是颔了颔首。 “你与裴钧落脚在何处?”俞云双收回了手,打量了一下四周浓稠如墨的夜色,“方才只顾着与隐阁的那些人拉开距离,倒还真没注意脚下的路。” 裴珩抬手向着北方一指:“前方不远处有一间客栈,我与大哥这几日便住在那里。现在这个时辰客栈早就没有空客房了,大哥既然现在都没有入城,今夜应是赶不回来了,你便先在他的厢房里凑合睡一晚上罢。” 俞云双扬了扬尖尖下颌示意裴珩带路,跟在他后面一起向着客栈走去。 因着从昨夜开始便奔波躲藏,俞云双在到达殷城客栈之后,连口水都顾不上喝,便径直瘫倒在床上一动不动。短短一日之间发生了太多事情,从死里逃生到如今的安逸舒适,她躺在床榻之上闭了眼睛,竟觉得在凌安城中的那段时光宛如隔世。 先帝子嗣单薄,得俞云双一个便已十分不易,自然是捧在掌心之中悉心宠爱。赐她执掌十万宁朝大军的公主令,并安排她与将门裴家的裴钧裴珩两兄弟一同习武演兵。 俞云双一直被先帝当做皇太女培养,直至六岁那年,贵妃为先帝诞下俞云宸,一切才便开始改变。 那时的俞云双早已有了登顶大宝之心,却未料到既有皇子,传位于嫡长女便成了惊世骇俗之举。 先帝最终敌不过文官的弹劾,使俞云双今日与皇权极顶擦肩而过。 俞云双封号“无双”,处处强过俞云宸。然而从无双公主到无双长公主,俞云双仅输在了“女儿身”三个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