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雨势渐歇,自然谁都没有想过带伞,此刻便被豆大的雨点打了个正着,都有些发怔。 俞云双忽闪了两下睫毛,正四下张望着寻觅可以避雨之处,便觉得手中的马缰被人扯了扯,而后直直砸在头顶的雨珠子似是突然消弭了一般,只传来雨水与油纸伞“淅淅沥沥”的轻撞声。 俞云双用衣袖擦了擦模糊了视线的雨水,抬起头来疑惑看向那递伞之人。 最先撞入视线的便是那人清亮的琥珀色眼眸,而后是他眸中漾起的温润笑意。 因着失了油纸伞的遮挡,那人浓密的眼睫上也挂起了细碎的雨珠,就连身上的黛蓝色官袍也湿了大半,紧紧地贴在身上。即便落魄,却不失本身的清雅。 “长公主。”那人低语道,声音是与常人不同的沙哑,虽然并不好听,却因着口吻的温和而让人心旷神怡。 俞云双回过神来,却连招呼都来不及打,匆匆忙将那人递向自己的油纸伞一推,重新遮到了他的头上。 “云小双?!”侧旁又传来一声怪叫,却是裴珩的声音。 俞云双没好气地瞪了裴珩一眼,手却保持着按在那人竹制伞柄上的动作未变,侧过面容来对着那人道:“这可使不得,你的身体那么弱,如此大的雨怕是受不住,还是莫要将伞给人了好。” ☆、第19章 卓印清不置可否,执着油纸伞的手未再向前,伞面却持续向着俞云双的头顶倾斜,将直直坠在她身上的雨珠尽数挡了下来。 俞云双仰起头来看向自己的上方,面露无奈之色。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俞云双的坐骑不耐烦地仰头嘶鸣了一声,蓦地抖了抖颈背上的鬃毛。一时间水珠四溅,俞云双与卓印清因着油纸伞的遮挡幸免于难,倒是伫立在一旁看热闹的裴珩爆发出一声惨叫,牵着马动作敏捷地向后退了几步,只是为时已晚。 裴珩伸手拧了一把衣袖上的水,冲着俞云双的马扬了扬手中的马鞭以示威胁。 栗色汗血宝马不屑地喷了一个响鼻。 弧线精致的眼尾弯了弯,卓印清手中扶着油纸伞,对着俞云双道:“如今的雨势太大,二位这般淋着也不是个办法,再向前走两步有一个酒楼,我们不若去那里先行避雨,待到雨势小一些了,再继续赶路也不迟。” 裴珩虽然已经湿透了,但是另外两人因着有油纸伞的遮挡,俞云双还算干爽,而那位不知从何处冒出来,且身份不明的年轻公子身上的衣服也只湿了一半,自然不好让两人陪着自己一同淋个彻底,遂一面哆嗦着一面赞同道:“也好,这种雨一般来得快走得也快,即便不避雨,能找个地方让我暖和一会儿也是好的。” 卓印清口中所说的酒楼确实很近,三人将马交给了候在门口的店小二,一步一个湿脚印迈入酒楼时,酒楼的掌柜立刻迎了上来,在三人的面上逡巡了一圈,一眼便在狼狈不堪的三人中认出了老常客裴珩,笑容可掬道:“裴大人,您三位是来喝酒的,还是避雨的?” 裴珩用衣袖囫囵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子,开口道:“既喝酒也避雨,我们去二楼的厢房。你先将店里的陈年竹叶青上一壶来,再给我们的雅间里面上个熏笼,越暖和的越好。” 酒楼的掌柜闻言面露难色。 裴珩说完了话正打算领着俞云双与卓印清两人向酒楼的二楼走,回过头来瞅见他的神色,问道:“怎的了?可是没酒了?” “我们是酒楼,这酒裴大人自然是要多少有多少的。”掌柜哭笑不得道,“但是现在处暑刚至,店里面还没来得及备取暖的熏笼……” 裴珩原本还扬起的唇角倏然垮了一下来,那表情就像是又被人重新泼了一桶冷水一般。 卓印清从旁开口道:“既然没有熏笼,不知掌柜的这里可有炭盆?” “炭盆倒是有一个。”掌柜匆忙道,“三位若是不嫌弃,小的这便将炭盆给您送上去。” 裴珩的眼睛一亮,叮嘱掌柜道:“去罢去罢,炭火一定要多放一些。” 那掌柜躬身行了一礼退下,没了他在风口处挡风,裴珩忍不住又打了个激灵,开口催促身后的俞云双与卓印清道:“我们还是莫要杵在这里了,二楼是密闭的,总归会比这里暖和一些。” 俞云双却立在原地未动,微微扬了扬白皙的下颌,压低声音问向裴珩道:“大厅那头坐着的五个人里面,可有你识得的?” 裴珩顺着俞云双方才下颌所指的方向看去,因着大厅里的避雨的人着实太多,乍一眼望去便是一群一群垂着头交谈的后脑勺,也分不清谁是谁,便只能摇了摇头答道:“看不清,怎的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