嵌入了实木中。 “再找!”他怒喝道。 张知州畏畏缩缩地上前,“陛下,天色已暗,将士们怕也不能仔细寻人,不如明日再……” “废话少说!”东聿衡将其喝退,站在栏前竭力克制自己心头紊乱,当初听她染上花疹还可强行镇定,如今她擅自逃跑竟就能让他提心吊胆,他也是愈发能耐了! 沉沉吐息两口,皇帝凝视前方神情凝重地沉思了许久,随后他身形一动,召来万福,“去把平日里伺候娘娘的奴才都押至刑场,除却黄发垂髫,不,只除总角稚儿,全城人等都到刑场去,一个也不许漏下!”边城总是人口稀少,白州兼辖区统共两万余户,一城大抵八千户。 万福心忧皇帝所想,但见主子脸色也不敢多言,躬身领命。 一个时辰后,白州北门刑场火光通明,全城百姓都被聚集于此,甚至连足不出户的大家小姐也被带了出来,哭哭啼啼地扑在奶娘怀里,也有婴儿在娘亲怀里大声啼哭,一时搅得人心惶惶,刑场上头跪着两排犯人,知州夫人与小姐竟然也赫赫在列。惟有知情者才知这些全是睿妃院里的奴才。 张夫人院中的小丫头板儿站在底下,握着旁边刚来两天的粗使丫鬟小巧的手,浑身瑟瑟发抖,想哭又不敢哭,“小巧,小巧,怎么办,怎么办,画儿要死了,夫人和小姐也要死了!” 小巧忧心忡忡地看向刑台,也不知是在劝板儿还是在安慰自己,“不会的,不会的……” 广德皇帝策马而来,大步流星走到刑审台上。底下顿时鸦雀无声,连啼哭的幼儿都被母亲捂住了嘴。东聿衡面无表情地睥睨众生,浑身散发的寒气令人不敢靠近。张知州甚至不敢上前为妻女讨命,只弯腰立在一旁急得大汗淋漓。 “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百姓在带领下纷纷下跪,惶恐不已地顶领膜拜。 东聿衡并不叫平身,对着徐翰点了点头,沉着脸坐上宝座。 徐翰领命,上前大声说道:“大家听着,跪在这儿的这些罪奴护主不力,罪无可赦!龙颜震怒,特命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圣上饶命,圣上饶命啊!”闻言求饶的哭喊声此起彼伏,听得跪在底下的人心中又是怜悯又是害怕。 豆大的泪珠自板儿眼中无声滑落掉入泥土地下,小巧匍匐在地的双手死死在地下抓出八道泥痕。 丰宝岚与随军而来的沈昭立在两侧,互视一眼后沈昭上前劝道:“陛下,这些奴才顾然有罪,却也罪不至死,还请陛下三思啊!”他至今犹不能信是自家的睿妃娘娘死而复生,现下又使计逃跑。 “陛下,大战在即,当稳白州民心才是上策。”丰宝岚也劝道。 东聿衡眼底戾气十足,“退下。” “陛下,娘娘如此大逆不道,找回来也是个死字,就请陛下看在娘娘救了大皇子的份上,只当娘娘从此不在人世了可好?”沈昭跪下恳求。 “住口!”东聿衡大怒,一拍宝座龙头,“在你们眼中,朕就巴不得让睿妃死是么!”个个如此!个个如此! 这话儿反而震惊了沈昭与丰宝岚,难道陛下如此震怒,也从没想过要处死睿妃么? 一阵冗长的死寂过后,东聿衡阴沉地扫视刑场一圈,“行刑!” “是!”徐翰领命,让刽子手带了三人上了斩首台,头一个便是画儿。他转过身后正要开口,却见底下有一个奴婢打扮的女子缓缓站了起来。 立刻有黑甲军上前将她团团围住。 板儿感到身边有动静,吓了一大跳,猛地抬眼急急道:“小巧你……”话语蓦然停住,因为小巧的脸突地变得陌生之极。那张脸削瘦苍白,双眼中有着愤怒的火光。 她不是小巧!板儿的心咯噔重重一跳。 “别说话!板儿!”那女子的左侧传来声响,板儿定睛,看清那才是小巧。板儿的脑中顿时乱成了一团,她竟不知这女子是何时到她与小巧中间的。她莫非就是…… 徐翰大吃一惊,转过头却见皇帝早已站了起来,死死盯着那自投罗网的睿妃娘娘。正值他认为这些奴才终可逃过一劫时,竟听得皇帝陛下嘴中冰冷地吐出一个字,“斩!” 刽子手的大刀高高扬起,沈宁的瞳孔顿时放大,她声嘶力竭地大喊:“不--” 她怒极攻心,两眼一翻晕死过去。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