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长,我能叫你声哥吗。” 我酒精壮胆,大着胆子说。我想叫这声,想了好久了。 “你看得起我,就叫。以后私底下,也别叫排长了。我比你大几岁,你就把我当成你哥。” 他也专注地看着我。我心里一热,话就像喝下去的酒,在不断往上冒。我有点控制不住。 “哥,我到这以后,最高兴的事就是能认识你。我敬你。” 我拿着杯子和他一碰,仰脖把满满一杯都干了。他也干了。我又给他和自己倒满。 “第二杯,还是敬你。以后只要是你的事,就是我高云伟的事,你叫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就是拿刀子架我脖子上我也为你去拼,只要你一句话。” 我一仰头又干了。 他把我还要去拿酒瓶的手按住了。他的眼神里我看出他为我这句话也感动了。 “行了云伟,别喝那么猛。知道了。心意哥领了。” 他没再让我多喝,自己却干了。这顿酒下去,我和他又近了一层。 那天我们又聊了很多,现在我已经记不太清具体的,就记得他在酒意里告诉我,他对我的印象也很好,觉得和我投缘,虽然他带过很多新兵,但是和我说话不像是和自己的兵,像是和一个认识了很久的兄弟。 那天我们都喝得有点多,回去的时候差点迟到,幸好赶在晚点名前回去了。他是干部,和我不一样,要注意影响。我那晚上在自己的宿舍反复咂摸着他的话,就连一杯白开水都像美酒一样,让我醺醺欲醉。 接下来的日子很美好,虽然我调动到警卫连的事情还没有下文,但是我和杨东辉的交情却在与日俱增。我们连接到任务在营区里打扫道路,他喊着口令带着警卫排出操,整齐的队伍跑过来,他坚毅的脸在军帽下更加英武,炯炯有神的眼睛带着威严,他边领跑边冷酷地喊着口令,在他身后一群战士高吼着响亮的口号,喊声震天。他跑过我身边时看了我一眼,我也看着他,虽然我们没有语言的交流,但是他的眼神却在告诉我,他看到我了,他还不被人发现地冲我偷偷地一笑,然后立刻恢复严肃的表情,看得我直乐。我就目送着他矫健的背影,暗地享受着他给我的这个笑容。 他站岗的时候就是一道风景,戴着白手套,手握微冲,一身威武的军大衣裹紧在他的身上,他像天神一样凛然不可侵犯,经过军区大门的人们来来往往都用好奇和敬畏的目光望着他,其中也不乏年轻时髦的美女害羞的目光。但是他目不斜视,是最称职的哨兵。杨东辉站岗值勤的时候,我总是会借故往门口跑,干部有什么事我都主动请求出去跑腿,连部的人以为我很勤快,干部还夸我,其实他们根本不知道我的目的,我就是为了去多看杨东辉一眼。 这是冬天,有一天晚上下了大雪,杨东辉主动提出来干部带头站夜里的岗。我窝在温暖的宿舍里,看着外头飘扬的雪花,鹅毛大雪覆盖了整个军区,寒风刺骨,想着他独自在冰冷的岗亭站岗受冻,我就心疼不已。我对班长撒谎说肚子疼,要去门诊部拿点药,就溜出了宿舍,一路小跑,也不管雪地路滑,跑到了中门的岗哨前。 这里四处空旷,万籁俱寂,早就没有一个人影,只有昏黄的路灯照着一个背着钢枪的挺拔的身影。我远远地看着他,眼前纷飞的大雪中一个坚定的军人纹丝不动地立在岗哨上,他绿色的军装和洁白的雪地构成了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图画,深深地扎在我的心上,再也无法从我的心中抹去。 我踩着雪地过去,他老远就大声喝问:“站住!口令!” “冰山!回令!” “高原!” 他收回了枪,惊讶地看着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大半夜地跑到这来。 “怎么了?” 他声音压得很低地低头问我。岗哨是不能随便说话的,不过因为是半夜,而且中门只有他一个岗哨,他为我破例了。 我看看四周没有人,从怀里掏出一个手炉,这玩意儿是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