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郎真是多情温柔之人,竟连一匹马都不肯伤害,我竟有些嫉妒晏宗主了!” 眼见沈峤分神去制住马,白茸竟是不肯放弃,又从后头追了上来,话说得情意绵绵,却丝毫不妨碍她下手之狠,直接拍向沈峤后背,心想即便把人打废了也无妨,反正还有口气,能张嘴说话,就可以把妄意卷背出来! 沈峤也叹了口气,并未回身,而是弯腰俯身,直接滑到马背侧边,手抓住缰绳,另一只手直接将马按趴下,却是为了让它避过池鱼之殃,马一趴下,他足尖在地上一点,整个人朝白茸正面迎上去。 白茸吃了一次亏,哪里还敢再与他正面对上,当即手掌后撤,没入树林之中,只留下一串笑声:“沈郎对一匹马也肯救护,却对我这样狠心,来日我再找你玩儿罢!” 确定对方终于走远之后,沈峤连站立的力气也没了,整个人扶着马背弯下腰,膝盖一软直接跪倒在地上。 马趴在地上,终于平静下来,咴咴叫了两下,歪头看他,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带着不解。 沈峤轻轻拍了它一下:“对不住啦,连累了你……” 话未说完,一口血涌上喉头,压也压不下,他下意识捂嘴,血却从指缝里溢出来。 沈峤索性松手,让血吐了出来,再抬袖拭去唇角血迹。 他吐出一口气,只觉脑袋阵阵发晕,耳朵嗡嗡作响,头重脚轻,直欲就此倒下闭上眼睛再也不问外事。 这样的状态并不陌生,打从受伤之后,他的身体经常这样,动辄绵软无力,随着武功恢复,这种情况并未好转,一方面是频繁动手,以致牵动受伤经脉,修补的速度跟不上损伤的速度,另一方面他在修炼《朱阳策》真气的时候遇到瓶颈,已经许久未有进展,而单凭玄都山原来的内功,却没办法治好他的受损根基。 但习惯归习惯,身体依旧难受得很,他不得不靠着马阖眼小憩,想等这一波头晕目眩的难受劲过去再起身,否则以他这样的状态,连骑马回城都做不到。 然而就在此时,他听见不远处有人说话:“沈掌教,不知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声音不高不低,没有刻意耀武扬威,而是很有礼貌地询问。 仿佛是来问路,而非来找茬的。 沈峤没有睁开眼,只哑声道:“足下声音有些陌生,我似乎未曾遇见。” 来者彬彬有礼:“是,我们这是头一回见面,我没想到白茸比我快一步,也幸好白茸快了一步,否则现在来捡便宜的肯定就不是我了。你还好罢?” 沈峤摇摇头:“我站不起来,失礼了。” 对方很体贴:“无妨。” 话虽这样说,却没有过来搀扶的意思,但也不离开。 沈峤叹了口气:“我还不知足下高姓大名。” 对方笑道:“我与沈掌教一见如故,方才顾着仰慕风采,差点就忘了自我介绍了,鄙姓广,河西人士,如今居所飘忽不定。” 这个姓很不常见,江湖上一个巴掌都能数出来。 沈峤道:“沈某何德何能,竟劳动法镜宗宗主亲自驾临?” 广陵散:“广某对沈掌教慕名已久,可惜直到今日方才有缘相见,听闻沈掌教落崖,广某还深感遗憾,没想到今日还能看见你连败二人的风采,幸甚至哉!” 沈峤苦笑:“广宗主就别掉书袋啦,有话能否直说,不然待会若我支撑不住晕过去,你想说什么,我也听不见了。” 不必亲身经历,也知道他现在一定十分痛苦,但看见他还能说笑,广陵散反倒觉得有些佩服了。 广陵散:“晏宗主拿了法镜宗一样东西,至今未还,我只好请沈掌教去法镜宗作客了。” 沈峤:“那你恐怕要失算了,我在广宗主那里约莫只有浪费粮食的作用,晏宗主用的一双筷子,怕都要比我值钱许多。” 他现在连说一句话都费力得很,勉强说完这一句就闭上眼,眉头微微蹙起,脸色极为苍白,像是下一刻就要断气。 广陵散也怕他不小心挂掉,伸手便想给对方探脉续气。 手才刚碰到对方的手腕,他却忽然身形微动,疾退十数尺! 就在广陵散刚刚站立的地方,地面出现一个浅浅坑洼。 “外人都说晏宗主捡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