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浣月宗吗?还是法镜宗?在你看来,杀人难道比双修更好?别人叫合欢宗为魔门,难道浣月宗就不是魔门了吗?你可别忘了,晏宗主手上沾的血,可比奴家还多呢!若是那些自诩清高的名门正派,别说你现在当不成掌教了,若你还是玄都山掌教,你肯收留我么?就算你肯,玄都山其他人肯么?” 沈峤被她这一连串话问得微微一怔,叹了口气:“是,你说得对,是我失言了。” 他方才问那句话,其实也并没有多想,只觉得白茸与霍西京那样的人,毕竟还是有差别的,留在合欢宗有些可惜。 白茸甜甜蜜蜜道:“我知沈郎觉得我在合欢宗受了委屈,从你连马都肯拉一把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你是个温柔的好人,像你这样的好人可不多了呢,奴家会好好珍惜这片心意的,不过这些事情我自有打算,就不劳你费心了!” “我再给你说个秘密,”她忽然跳下墙头,飘向沈峤,伸手去拉他的袖子,虽然后者很快避开,但她也没有不高兴,反倒露出一丝狡黠,“跟着晏无师没什么好果子吃,很快就会有灾祸降临,为免被殃及池鱼,你还是赶紧离他远点儿……” 话未说完,白茸蓦地脸色一变,却不是对着沈峤,而是遥遥望向前方,忽然丢下一句“奴家想起还有要事,沈郎就不必远送啦”,便走得无影无踪,这轻功怕是用上了十成十。 沈峤原还以为是晏无师到来令她溜之大吉,然而下一刻就发现不对劲。 来的不是晏无师。 第40章 原本隔着一条街巷,吆喝着买卖的喧闹声如潮水般褪去,耳朵再也听不见半点声音。 沈峤不用睁开眼,也知道自己还站在原地,并没有忽然间换了一个地方。 但周围隐隐有种无形力量,一直在影响着他,催促他做出错误的判断,让他以为自己已经置身它处。 这是一种很玄妙的感觉,内力强大到了一定程度,可以改变周围气场,令人产生紊乱感,迷惑对手的感官。 很显然,对方用这种方式出场,是为了给沈峤造成心理上的压力,但沈峤感觉不到那人的敌意,所以他没有动。 玉佩璁珑,时远时近,像在十里之外传来,又像只在几步远的地方,四面八方,无所不在,如影随形,如附骨疽。 玉石撞击之声清脆悦耳,但听久了也会令人心生焦躁不安,沈峤握着竹杖一动不动,垂首敛目,好像已经睡着了。 忽然,他动了。 竹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前方点了出去! 伴随着手上动作,他的身形也随之向前飞掠,像一道离弦的箭,与他平日里病怏怏的形象截然不同,也像是一只伺机而动的猎豹,精准无误地扑向目标。 竹杖点住的那个地方,明明看似一片虚空,什么也没有,然而当灌注内力的竹杖化作一道白虹落在那一点上时,周围无形屏障瞬间崩溃破碎,那些被隔绝的声音一下子又都回来了。 “何方高人,不妨现身一见。”他道。 “我在临川学宫久候贵客不至,只好亲自出来请,唐突之处,还请贵客见谅。”声音平和温厚,由远及近。 对方没有刻意隐藏脚步声,一步一步,如黄钟大吕,一下下敲在心上。 沈峤知道这是内力糅合幻术所致,像刚刚“隔绝”声音一样,可以给对手以一种先发制人的震慑。 “原来是汝鄢宫主,久仰大名,今日得见,贫道幸甚。” 作为儒门领袖,又是天下排名前三的高手之一,汝鄢克惠名震天下,他本身打扮却甚为简朴,布衣布鞋,头束布巾,长相也平平无奇,放在人群里就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中年人,绝不会吸引多一分注意力。 但此时此刻,他从街道的另外一边走过来,不紧不慢,信步闲庭,没有人会怀疑他的身份。 因为天下间也没有多少人能拥有他这样的气度。 “昔年祈道尊飞升的消息传来时,我也正在门中闭关,未能及时派人前往吊唁,等出关之后方才惊悉这一消息,祁掌教天人之姿,武功盖世,世所景仰,如此骤然仙逝,委实令人始料不及,克惠心中哀痛憾恨无以复加,还请沈道长节哀。” 到了汝鄢克惠这等武功境界,对祁凤阁更有一种高手之间的惺惺相惜,所以这番话并不算过分恭维,其中大半出于真心。 沈峤客客气气拱手施礼:“贫道代先师谢过汝鄢宫主厚爱,先师曾说过,他活到如今这个岁数,对先天高手而言或许不算高寿,但若为追求武道极致而殒命,他却觉得十分值得,所以请汝鄢宫主不必为先师伤怀,吾道不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