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想,便没把沈峤当回事,点点头道:“那小人就回去复命了。” 他作了个手势,左右立时将箱子里的驴肉夹饼倾倒出来。 观主与道童大急:“你们作甚!好端端的夹饼都弄脏了!” 侍从哈哈一笑:“主人说送饼,可没说连箱子一起送!” 驴肉夹饼被倾倒一地,汁水流溢出来,香气很快吸引了蚊虫过来,围着夹饼嗡嗡作响,观主他们就是想拿起来拍开尘土了吃,也不敢了,只得敢怒不敢言,满脸可惜地看着那些夹饼。 沈峤脸上终于没了笑容,面色微微沉下来。 当年的陈恭在破庙里,连个夹饼都吃不上,能吃上热腾腾的饭菜,便兴高采烈,心花怒放,如今却也能为了一己之喜怒而做出这种事来,也不知是权势富贵当真熏人眼,还是环境容易改变一个人的心性。 “站住。” 侍从施施然停步回头:“公子有何见教?” 沈峤:“你们将这些夹饼吃完再走。” 侍从失笑:“公子说笑了,这本来就是主人送给公子的,我们如何能吃,公子慢用啊!” 他转身没走几步,得意洋洋的笑容就变成了惊恐。 因为他的手腕传来难以忍受的剧痛。 而原本距离他十来步远的沈峤,不知何时已经近在眼前。 侍从满脸痛楚:“松手……松手!” 沈峤沉声道:“天赐五谷,珍之重之,城外尚且还有许多人吃不上饭,劳烦你们将这些夹饼吃了再走。” 侍从既惊又恐且怒:“凭什么,你可知道我们是谁!彭城县公可是如今最得陛下宠爱的……” 沈峤面色淡淡:“我不认识什么彭城县公,若不肯吃,你们今日一个也别想走。” 似乎有人偏偏不信邪,沈峤才刚说完,一个车夫转身就跑,还未走出三步,整个人蓦地往前扑倒,直接没法动弹了。 沈峤:“吃吗?” 侍从:“沈峤,你别后悔,你若敢羞辱我,主人它日必将百倍千倍奉还!” 沈峤:“吃吗?” 侍从:“你不敢……啊!!!” 他惨叫起来,色厉内荏瞬间化为痛苦,原来是沈峤按住他的手腕,不知用了什么手法,明明对方手腕也不见骨折受伤,他却已经露出一脸难以忍受的模样,旁人看着都心头一寒。 沈峤:“吃吗?” 他的语气依旧平和,视线却从那侍从转向在场众人。 被他目光扫过的人,都纷纷低下头,不敢与其直视。 此时此刻,侍从哪里还敢嚣张,语气大为转变,抖抖索索道:“好教公子知道,主人只让我们送夹饼来,并没有让小人将夹饼都倒出来,是小人,是小人自作主张,还请公子原谅,您大人有大量,不要与小人计较!” 沈峤道:“不想我计较,就将夹饼都吃了,否则我若找你们主人算账,你们主人回头难免要将火发到你身上,你自己可想好了。” 侍从欲哭无泪,只得趴在地上捡起夹饼吃。 那些夹饼落在地上已经半冷了,入口还混着砂石,而这侍从自打跟了陈恭之后,吃的比一般殷实人家还好,哪里碰过这种连府里狗都不吃的食物,当时咬了一口,眼泪都要跟着下来了,没奈何沈峤还在旁边盯着他看,他只能一口口咽下去,表情跟吞屎似的。 他见同行其他人还愣愣瞧着自己,不由吼道:“还不来帮忙吃!” 众人心里百般不愿,只因这侍从在主人面前很得用,所以不得不跟着蹲下来捡起夹饼吃。 自打成为天子新宠,彭城县公一时风头无两,连这道观里的观主都有所耳闻,眼见沈峤对这些人毫不客气,都吃惊得合不拢嘴。 小道童扯扯观主的衣角小声道:“师父,万一那个什么县公回来算账,我们会不会被连累啊?” 观主扭过头压低了声音:“你闭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