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祁凤阁。 当日沈峤与昆邪半步峰约战,玉生烟兴致勃勃,晏无师却毫无兴趣,正是因为到了他这种等级的高手,不难根据事先得到的信息,推断出双方高下。当然,晏无师也不是神仙,像后来沈峤落崖重伤,他就绝不可能料到。 但这一战却截然不同。一方是二十年前曾以一招之差败给天下第一人祁凤阁的突厥上师,另一方是杀了雪庭禅师,在琉璃宫武道排行上名列天下第二的魔门宗主,同样曾经在若干年前曾与祁凤阁交过手。 他们之间本来毫无关联,却同样因为祁凤阁三个字,而多了一丝微妙的联系。 这一战谁胜谁负? 也许包括他们自己在内,任何人都不知道答案。 与易辟尘同样想法的人不少,所以这一战,必定惊动天下,万众瞩目。 被易辟尘派来送信的人是苏樵,他见沈峤出现在玄都山,露出几分惊讶之后,随即反应过来,恭贺沈峤,又歉然道:“家师还不知沈道长重回掌教之位,否则定要送来贺礼的。” 沈峤笑道:“多谢,不过此事本也没什么可恭贺的,还请你回去代为转告令师一声,就说三月十五那日,我们应悔峰见。” 半步峰险峻陡峭,山巅更是狭隘崎岖,两人要在上面交手已十分考验功力,再无旁人驻足观战之地,想要观战,只能在对面的应悔峰上。 说罢,沈峤想到秦老夫人的身份,顺口问了一句:“应悔峰一战,不知秦老夫人是否也要前往观战?” 苏樵摇摇头:“家母说往事已矣,不愿多见故人,届时我随家师同去,家母应该就不会去了。” 沈峤:“也罢,那代我问候令堂与令兄。” 苏樵笑道:“好。” 二人闲聊两句,苏樵知他如今身为掌教必然忙碌,主动提出告辞,不过他大老远赶过来,送完信立马让人回去显然是不合适的,沈峤便留他在此住上一晚,隔日再回,又招来负责迎客的弟子,让他们好生招待。 第二份口信则是一名面目寻常的少女送来的,对方自称合欢宗弟子,奉宗主之命前来。 沈峤对桑景行殊无好感可言,先前玄都山上,他才将对方重创,此时对方就派人上山,显然不会有什么好话,但沈峤不愿为难一名女子,反正今日也来不及出门了,就索性连合欢宗来使一并接见。 谁知对方一出口,却说道:“在下合欢宗弟子冰弦,这次奉命前来,一是恭贺沈道长重掌玄都山,二是再过十日,我派将举行新任宗主的继任大典,所以宗主派在下前来,想请沈道长前往观礼。” 沈峤吃了一惊:“继任大典?难道你们宗主不是桑景行?” 冰弦抿唇一笑,脆生生道:“桑宗主已死,宗主之位由桑宗主的弟子接任,白宗主说她与沈道长您有过命的交情,这继任大典,不请谁也得请您呀!” 这一笑,原本寻常的眉目也透出几分动人来。 对一个门派而言,掌门的死自然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但这名少女却表现得兴高采烈,沈峤虽然觉得桑景行死有余辜,但也感到冰弦的言行有些奇异。 冰弦似乎看出他的疑问:“不敢有辱沈道长清耳,冰弦入合欢宗之前,曾是被桑景行掳在一尺雪寺的良家女子,桑景行死后,我们才得以解脱,白宗主见我有心学武,资质也不错,便让我正式入门。桑景行自打在玄都山上被沈道长重创,回去之后不久便伤重而死了,群龙无首,人心惶惶,宗主为大局着想,这才接下重担,担起宗主之责。” 她舌灿莲花,竟将人人争抢的合欢宗宗主之位,说得跟人人避之唯恐不及一般,白茸接任宗主,倒成了大善举似的。 沈峤很清楚,那一日桑景行受的伤虽然很重,但他既然能逃走,以他的能耐,断不至于没法活下来,除非…… 他心头一动,对上冰弦灵动的双眼:“桑景行虽死,门中还有其它长老罢,旁的不说,元秀秀的弟子萧瑟,也有一争宗主之力,白茸当宗主,他就没有异议么?” 冰弦笑道:“宗主之位,有能者居之,那些长老能耐不如宗主,自然只能听命,若是不肯听命,那就是违抗宗主,要按门规来处置,至于萧长老,识时务者为俊杰,他既愿一心为本宗办事,宗主必会重用。” 言下之意,白茸竟是已经完全掌控了合欢宗上下,连萧瑟也翻不出风浪,不得不向她低头了。 沈峤讶异之余,更不能不感叹白茸的厉害。 从前他见对方阴狠之余更有可怜之处,只以为她离开合欢宗才能过得更好,殊不知她意不在此,更宁愿忍辱负重,趁着桑景行与元秀秀内斗,暗中一步步掌握实力,最终成为胜利者。 冰弦:“宗主还有些话,命我转告沈道长。” 沈峤:“请讲。” 冰弦清了清嗓子,再出口时竟如白茸一般无二的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