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塑料袋里拿出一个包装盒,“……就是这种内裤,吸汗,去异味,穿一天,保证还能让你感觉干净清爽,这种内裤是我们独家代理的!无论男女,咱们都应该关注自己私密处的健康是不是!” 底下一些人起哄,一些人没好意思听,等台上的人说免费派送,大家又一哄而上,天女散花七八盒,你争我抢。 又演唱一轮,气氛热烈,周焱又拎了一袋文胸上台,边上的女人没让她走,拉着她的胳膊冲下面说:“……不要不信,你们看她,年纪小小,就是穿了这款文胸,无论大小还是形状,这款文胸都能将你塑造成性感女神!” 周焱气急,拧了她一把,挣脱出来就走。几个小伙子蹿过来问她名字,要她电话,周焱充耳不闻,躲回车厢,那些人笑笑闹闹,没个正经。 几轮下来,有的人抢得太多,拿都没手拿,没抢到的人可以到舞台边上买,九点收工,赚了小几百。 周焱闷声不吭地收凳子,严芳芳过来逗她:“诶,生气啦?脸皮怎么这么薄,你胸比我大,广告效应懂不懂。” 周焱撇嘴:“行了,不要让我一个人干。” “你是小老板,粗活留给我干就成了!” 两人一边打嘴仗,一边搬搬抬抬,回到小旅馆已经十点,吴叔睡车上,三个女人一间房。 黑暗中,咳嗽声断断续续,另外两个人翻来覆去没法睡,周焱闷进被子里憋住气,隐约看见被单边沿有几团黑色的痕迹,也不知沾上的是什么,她忍了忍,闭眼强迫催眠,第二天醒来,脑袋愈发昏昏沉沉。 一早,周母买了几个苹果,带上周焱,说去看个亲戚。 周焱问:“什么亲戚?” 周母说:“远的没边的亲戚,你小时候也来过这儿喝喜酒,当时见过。” “不记得了。”周焱扎了个马尾,问,“这么多年了,还能联系上?” “昨天演出的时候他也在,拿走了好几盒短裤胸罩呢,给谁穿啊,还不是贪小便宜,请我们中午过去吃饭,不吃白不吃。”又提醒周焱,“对了,记得叫他舅公。” 七拐八拐,好半天才找到舅公家。 两层楼的土房子里走出一个干瘦的小老头,热情道:“还怕你们找不到呢,这么多年没来,都不认识了吧!” 周母笑道:“还说呢,十几年前哪有那些小区啊马路啊,镇上变化真大。” “那是啊!哎哟,这是小妞妞吧!”舅公打量周焱,“变化能不大嘛,小妞妞那个时候才三四岁呢,一下子长成大姑娘了,走在路上肯定认不出来了!” 周焱礼貌道:“舅公好。” “哎,好好!来,快进屋里,还差两个菜!” 周母边走边问:“还一个人住呐?” “不是,老三住我这儿呢,前两年回来的,正好跟我搭个伴。”怕人不记得,又提示了下,“就是我的一个表外甥,排行老三的。小妞妞那个时候还叫他三哥哥呢,记不记得?” 周焱笑笑:“不记得了。” “他在家呢,见到说不定就记起来了!” 正说着,一个小伙子拎着两袋东西从土房子里走了出来,舅公指着他:“哎,这就是你三哥哥!你去哪儿啊,吃饭了!”后一句是冲他表外甥问的。 对方手里抓了两个馒头正吃着,话也不说,招手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就走了。 舅公丢了脸,没好气道:“这混小子,大三十了连点规矩都没有!” 周母笑道:“还小还小。” 菜色简单,也是用了心的,舅公还让他们母女俩喝几杯,周焱用筷子蘸了一滴白酒尝了尝味,舅公笑道:“小妞妞还跟小时候一样,大人逗她喝酒,她就用筷子蘸来吃。”又一叹,“难为你了,没想到这两年发生了这么多事,妞妞她爸走的时候怎么也不通知我们这些亲戚!” 周母喝了口酒,烧得喉咙痛,“联系方式都弄丢了,当时又急。” “钱都还清了?” “还欠着一点,也快了。” “不容易啊,几十万呢!” 周母放下酒杯:“所以啊,我想二子家不是也住这里嘛,当年家里条件好的时候,他欠了我们家八千来块,钱不多,但今时不同往日……” “我懂我懂。”舅公说,“二子家好几年前搬了,我帮你打听打听,可能要个两天,你什么时候走?” 周母笑道:“不急,我打算在这里呆上两三个月,巡回演出嘛!” 周焱一愣,接下来,食不知味。 晚上换了一个地方演出,结束后一番搬搬抬抬,周焱折叠着背景布,见母亲在数钱,随意说了声:“八月底新生报到,我想早点回去做准备。” 周母顾着数钱:“回哪去?房子早退租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