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打算上楼。“我先去睡了,明天早上还有通告,你自己看着办。”许蔚然刚转过身,就听到顾子卿暗哑低沉的声音:“今晚我在你这儿住一晚。” 许蔚然回头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应道:“客房在二楼,你随便选一间,早点睡。”话虽这么说,可许蔚然也知道,他今晚铁定是睡不着的。 沈倾城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接近中午了。窗帘没有完全被拉上,有阳光透过缝隙撒进室内,照得地板上一片光亮。她抬手遮了遮眼睛,等完全适应了这光明的一切,才缓缓把手给放了下来。 她坐在床上没有动,凝神听了听外面的动静,是如预想中的没有任何声音。她低下头勾唇自嘲的笑了笑,掀开被子准备下床的时候,看到床边放着的那双男士拖鞋,终是忍不住掉下了眼泪。 镜子里那个人头发凌乱,脸色苍白,眼睛也肿得跟两个核桃似的,她动了动干涩的嘴唇,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却是一下子捂脸哭了出来。 昨晚的一切,依然历历在目。 她是趁着醉意涌上心头才敢说出那句话的,虽然脑袋依旧有些昏沉,但意识还是有的,所以她很清楚自己究竟在说些什么,此刻又是在做些什么。 她表面看上去很镇定,盈满期盼的眸子一眨不眨的凝视着他,但只有那揪着他衣袖微微颤抖的手,才泄露出此时的她内心是有多么的紧张和害怕。 他们就这么互不吭声的看着彼此,时间也在沉默中一分一秒的过去。明明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却让沈倾城觉着已经过去了好几年。她的心里忐忑不安,又纠结不已,她想要知道他的回答,可又怕那并不是她想要的,那种矛盾不已的心情简直都快把她折磨死了。 几分钟过去后,面前的顾子卿终于有了反应,可那沙哑的声音却说出了这样一句毫不相关的话:“倾城你喝醉了。”他说着就要去扯掉她的手,沈倾城也不知哪儿来的勇气,忽然一鼓作气的从床上坐了起来,那紧握住他手掌的手也愈发用力,眸光更加清亮逼人。她仰着头一脸认真的看着他,倔强而固执的又重复了一遍:“我说的是真的,我是真的……” “你是我妹妹。”他急促的一句话,把她接下来所有想说的,都给堵在了胸口,那原本写满坚定的脸庞一下子失去了血色,那紧篡住他的手也渐渐失了力气,手指逐渐松开,只拿双清澈见底的眸子还一动不动的看着他。她的心脏像是被挖空了,那股钻心的痛楚从心底蔓延,疼得她脸色都惨白了。 顾子卿看着眼前像失了魂魄的人,心一阵阵的难受着,只觉得喉咙像被人扼住了那般痛苦。他的心早就在听到那句话之后就乱成了一团,那股紧张和无措依旧未散去,缠绕在心头扰得他心慌意乱,让他下意识的就去抗拒,抗拒那件事,抗拒她。可他也已经分不清,那句话究竟是说给他自己听,还是说给她听的。 他脑袋里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愈发的清晰:不能这样,他们不能这样。 这个念头一出来,就被他开始无限的放大,甚至盖过了心底其他的想法。他舔了舔发涩的嘴唇,喉咙上下滚动,身子往后退了一步,那张脸也因为逆光而变得有些沉郁,事实上,不仅脸色,连带着语气也跟着变得清冷了:“你醉了,赶紧休息吧,我先出去了。” 她的眼泪,终是在听到那一道关门声之后,似决堤的洪水涌了出来。 她是醉了,也是疯了,不然怎么会,突然冲动得想要跟他告白? 她原本以为,即使是不爱,他也不会表现得如此抗拒。那一道门分明是将她隔在了他的世界之外,他对她的告白,竟是这般的唯恐而避不及。 她是吓人的野兽吗?她对他的感情是洪水吗?不然他为何匆匆而逃,连头也不回一下? 到底,还是不喜欢的呢。 昨晚醉酒的后遗症今早终是显露出来,头痛得像是要裂开了。加上昨夜哭了一整晚,今天上午也没有一直没有吃东西,胃里也难受得要命。 他的公寓不大,但依然是标准的三室一厅。屋里的一切都很新,看得出来是刚买不久。房内的整体布局都是走的简约风格,黑白搭配的格调,符合他的审美和选择。 她一直都知道,他偏爱黑白。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