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暗中观察玄咫,心道——这小和尚还是十分可爱的,何以动不动就板着一张脸要打要抓的? 一路上声势造好了,所以当元阙喊着“无量天尊,驱邪除毒”路过早先那户人家门口的时候,紧闭的大门忽然打开,出来一名中年妇人,连忙把他们请了进去。 这倒让织萝有几分意外。 “几位法师,真的能驱鬼捉妖吗?”那妇人一脸期待。 元阙装腔作势地咳了一声,“贫道师兄妹师从龙虎山,此番下山,专为驱邪。” “求几位法师救救我家那苦命的丫头吧!”妇人也不知是不懂还是故意,执拗地一定要叫法师。 织萝本来也是不放在心上的,只是问:“不知令千金怎么了?” 妇人拉着织萝的袖子就开始哭,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几乎都往那崭新的道袍上抹,织萝不得不使了个法诀,保持袖子不被抹脏。“我家丫头昨天都还好好的,今天早上也不知道怎么了,起来就开始说胡话,喊什么桥哥什么娶她的话,我问她桥哥是谁,她也不理我,自顾自地乱喊一气……她爹去得早,就剩我们孤儿寡母相依为命,要是这丫头再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大娘……大娘您先别哭,小道……一定好生想办法!”织萝连忙抽回手,却以目示意聆悦——不过是被她甩了一袖子,怎么就疯了? 聆悦连忙低下头,窘得无以复加,以法力传音道:“昨晚……好像下手太重。” 这倒是好办,织萝向元阙一点头,元阙连忙道:“大娘,姑娘在那儿?贫道与几位同门去看看。您放心,不是什么大事,保证一会儿就好。” 那妇人看他半晌,却露出信不过的神色,又去看玄咫。 玄咫被她看得耳根都红了,还是织萝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才连忙点头。 妇人一面领着几人往里走,一面与几人讲述自己家里的情况。这户人家原本姓叶,不过当家人五年前跟人去西域做生意的时候路上遇到了马匪而惨遭杀害,只留下了妻子刘氏与女儿叶青柳。刘氏倒还有些手艺,起初还能凭着卖布匹绣品过活,但如今眼神越发不好,做活越来越慢,就不得不靠叶青柳来赚钱。叶青柳别的不会,但身段好嗓子也好,就去了皇都最大的花楼倚红楼做歌舞伎。 原来是时常出入花楼的,难怪会认得花桥。也大约是因为家里当真缺钱了,才这么容易被花桥这多金的浪荡子骗到手。 “桥哥,你来看我了是不是?好久都没见你来这儿了。”果然,站在门口,便听到了叶青柳的胡言乱语。 “大娘,请您先回屋去歇息吧,待会我们几人做法,会惹得邪灵乱窜,只怕会伤到您。”织萝柔声劝慰着,然后回头道:“连镜,聆悦,你们到大娘房前去照看着。” 这话分明是在赶人了。连镜很是郁闷,原来叫他出来是在当人墙背景啊。但聆悦跟了织萝好些天,对她也大约有了些了解,知道这是要做些不方便外人在场之事,便径自请那位妇人走了。 “多谢元阙道长了,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你可以先去。”待连镜与聆悦将刘氏送走,织萝便直截了当地与元阙说。 元阙目光闪了闪,不忿地道:“织萝姑娘这逐客令是不是下得太早了?贫道我也不是一无是处的,留着贫道,定会有大用。” “那就随你了。”织萝又转向玄咫,“那大师就赶快四下查看吧,小女子先唤醒这叶青柳,问她几句话。” 玄咫颔首,便在屋子里四下查看起来。 织萝也不管元阙,只是并起二指,在叶青柳的眉心重重一点,叶青柳当即双眼一翻,软到在床上。 元阙惊恐道:“姑娘你这是在干嘛?杀妖?也不用连人一起杀吧?姑娘你也会法术啊?” “闭嘴。”织萝干脆利落地说着,手上也干脆利落地结了印,飞快地按在叶青柳的周身大穴上。这一套法印按下去,叶青柳也悠然转醒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