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不动;聆悦与被邀来的连镜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快碰到对方的时候却又立刻惊醒;元阙还算好些,没有睡过去,却在那里百无聊赖地玩着衣带。总之一句话就是,除了她,没人对玄咫的俗讲感兴趣……如果非要说,织萝也只是对玄咫感兴趣。 “我家小妹搅扰公子雅兴,实在是过意不去。”织萝在那男子惊艳的眼神中凑了过去,接过仿佛昏死过去的滟滟又火速推到潋潋怀中,吓得她险些一声惊叫,然后又道:“只是说出去都是听的慈安寺俗讲,谁又跟谁不一样呢?” 不待那男子有所反应,织萝便招呼了自己这一伙人,迅速走了个干净。 都是一群修天道的,果然是听不进俗讲的,还是顺其自然,去放河灯吧。 但现在就去放河灯时间还有些早,织萝又拉着众人在慈安寺转悠到天色擦黑才去了曲水边。 中元放河灯,是为了悼念逝世的亲人并祝愿活着的人,但这一群老神仙老怪物,除了元阙,几乎也没什么亲人可悼念,至于活着的那些亲人也不是这点念力能保佑的,所以放河灯纯属找个乐子。 只是找乐子他们也是认真的,买河灯也不是随意买的,非得挑了一家做工精致花样新巧的,去买了许多莲花灯。 不过再漂亮的花灯,也只是放个热闹。放进曲水里只一眨眼的功夫,灯就飘远了,与沿岸投下的千万盏河灯汇集在一起,随波飘远,渐渐远成一团光晕,再分不清美丑。 “元阙,你许了什么愿?”织萝已经放完了自己所有的灯,觉得很是没意思,也懒怠同兴冲冲的四只鸳鸯一起再去买灯,看元阙在认真撰写挂在灯上的纸条,便凑上去看。 元阙连忙一把捂住,结结巴巴地吼道:“没……没什么!姑娘,中元放河灯不同往日,不是能随意许愿的!不过就是……祝我师父师叔在早点投胎……投个好人家罢了!” 恰巧这时,一盏与他们所放样式一般无二的精致莲灯被一个小浪头推到了岸上,恰好落在织萝脚边,织萝捡起来一看,不由得笑:“惟愿夫君早日平安归来……好啊元阙,你看这是什么?欺负我不懂不是?谁说不能随意许愿了?快说你写了什么!” “真的没什么!就是……就是希望我下次去考一定能考中罢了!”元阙急急忙忙地把自己剩下的莲灯全都推下水,顾不上再写纸条,也全当放个乐子了。 织萝不由得掩口一笑,“都说人生四大喜,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别的都没什么好见不得人的,看你这么害羞……好了你放心,以后要是看上哪个姑娘,千万告诉我,保证帮你娶到手。” 元阙没有如预料一般激动,只是摇头,“谢姑娘的好意了。只是……你帮不了。” “你不说怎知我帮不上?” “这都是看缘分的,哪有谁说帮忙就能凑成的?” “缘分?”织萝蓦然冷笑一声,“你以为如今成亲还靠缘分?不过是一群神仙自以为是地将他人玩弄于鼓掌之中罢了。” 看织萝忽然动了气,元阙也没想着解释,一时间气氛有些冷了。 好在那四只鸳鸯放河灯也是放得飞快,有呼啦啦地围过来问接下来干什么,织萝便清凌凌地道:“天色晚了,该回去了。” 滟滟第一个不依,“这才出来多久啊,怎么说走就走?” “七月半鬼门开,想见鬼么?” “可是我们是神啊,难道不该是鬼怕我们?”潋潋小声地道。 织萝眸光一转,看着河边逐渐散去的人群,淡淡地道:“中元节大半夜在街上晃悠的,除了路祭的,就只有鬼魂。那你是愿意蹲在路边烧会纸呢,还是......被人当成鬼呢?” 只要哄人的时候,织萝总能找到许多千奇百怪的理由,单纯的鸳鸯姐妹又哪里是她的对手?连镜都被说动,不住点头称是。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