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这个意思……”元阙一点都不想给自己找事,连忙摆手,“我只是在看织萝姑娘……她还没打扮好么?” 听着自己的两个蠢丫头夸奖,聆悦怎么也是十分欣喜,捧着脸就要找镜子去好生看一看,但听元阙这么一说,又当即沉了脸色,都顾不上仔细打量元阙,冷哼道:“后头呢,马上出来。” 她这么一说,元阙又来了精神,专心致志地盯着大门看。聆悦简直怀疑,若不是因着 “这么迫不及待了?”织萝戏谑的声音从门后传出,而后才见一人从门后婷婷袅袅地走出来。 一袭绯红的薄罗齐胸襦裙仿佛桃花幻梦,衬着半含半露的一痕雪脯,更显得肤若凝脂。一向随意披散的长发松松散散地绾着堕马髻,面上用淡红的胭脂晕成桃花妆,更显得整个人慵懒而妩媚。 “姑、姑娘……这都……让我不敢认了!”元阙结结巴巴地说着。 “你这样一去,才是叫苏文修他们真的不敢认了吧?”织萝浅笑着说了一句,旋即又抬手拨了拨垂到颊边的珠穗,“这流苏也太重了,坠得脑袋疼。连镜就不能买点又好看又轻便的东西来卖?” “姑娘,你一下午都换了七八根了,再没有比这根还轻便的了。你这堕马髻原本就是歪着的,自然坠得脖子疼,与步摇没关系的啊。”聆悦扶额,有些无语。 织萝扫了她一眼,没再说步摇的事,只是正了正髻边的绢纱白牡丹,叹道:“到底是不如红线那么轻便灵巧。要不……我还是去换过来吧。” 聆悦连忙眼疾手快地一拦,“可千万别!姑娘自己说的,御史中丞府上,来往的都是显贵,不该太随意了,就这样挺好的。何况……时间也不早了,再耽搁下去咱们就该去得迟了。” “就是,姑娘好不容易仔细打扮一回,端的是国色天香,别就这么换了啊。”元阙也双眼发光地道。 妙目一转,目光在元阙身上停驻片刻,织萝才点头道:“罢了,那就赶紧去雇车吧。” *?*?*?*?* 苏文旭到底是家里的宝贝,郭昊也是,故而对他们的同窗兼救命恩人,两家人还是很重视,两家的男主人竟携着儿子竟亲自出来相迎。 幸而织萝早就准备了一柄团扇障面,隔扇答话——在其他地方再怎么随意都无所谓,可这毕竟是朝廷大员、还是个老学究府上,还是不要太出挑得好,若不然,只怕第二日便会有关于她的风言风语满城地乱传了。 寒暄之后,新科探花苏文修亲自领着元阙入席,苏中丞也叫人带着织萝与聆悦入席,却是中丞夫人、苏文修的母亲与礼部侍郎夫人、郭昊母亲所在的那一桌。 主母所在的一席,必定都是贵客,怎么把她带到这儿来了。织萝心里暗暗叫苦。她算起来只是陪着元阙来的,随意找个角落把她塞进去也便完了,如此郑重其事却是为了什么? 心里有些不痛快,织萝还是笑着与众位夫人见礼,才款款落座。 只是这一坐下,织萝斜对面坐着的那位夫人便迫不及待地开口了。她用手绢掩口轻咳一声,见一桌人都望了过来,才放下帕子,温声细气地道:“这位姑娘眼生得很,不知是哪家的千金?” 方才不是见过礼了?难道没听清么? 织萝面上笑意不堕,“小女子出身乡野,目前自己经营个卖小东西的店子,不足挂齿。” 原来是个商户。在座的几位夫人脸上或多或少神色都有些变了,或惊奇或鄙夷,有的还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苏夫人与郭夫人对视一眼,想要开口解围。但先前开口的那位夫人却是轻声一笑,又道:“姑娘叫织萝?姓甚呢?” “织萝不过是个假名,毕竟在外行商,总不好把自己的私隐却都大喇喇地叫旁人知道吧?”织萝不以为意地一笑。她本就是精怪,无父无母的,哪里有什么姓氏?名字也是自己胡乱取的,不过为了叫着方便,却还有人说三道四。 “自己的名姓也不要了,还成日在外头抛头露面,成何体统?”那夫人轻蔑一笑。 “三妹你住口!这可是哥哥请来的贵客,容得你在此出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