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梳不得的髻子,是万万不敢这样到定北府来的。” 顾昭倒是没有要耍威风的意思,只是淡淡一笑,摆手道:“陛下禁了这髻子大概也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我也才几岁,看起来想必织萝姑娘那时也不过是个懵懂孩童罢了,不知道也是有的,不怪你。” “多谢郡主,民女这便拆了重新梳一个。”织萝与元阙对视一眼,都松了一口气。 顾昭去摆手道:“也不必如此。你这发髻虽然与望仙髻的确十分相似,但细微之处还是有许多不同的,若说是飞天髻其实也是说得过去的。织萝姑娘倒是也配这发髻,何况是请了个梳头娘子辛辛苦苦做的,拆了实在可惜。” 织萝不由得想——虽然郡主在皇帝面前也还是十分得宠的,但到底不是皇帝本人,郡主说无妨是她觉得无妨,又不是皇帝觉得无妨,还是……不能大意了。 然这时,顾昭却扬声对外头喊道:“小环!” 一个丫鬟应声推门而入,“郡主有何吩咐?” “你来替织萝姑娘重新带一下首饰,若是可以,稍微把这髻子改一改,做成飞天髻最好了。”然后顾昭又对织萝解释道:“你放心,小环的手艺很好,定会给你改得不让人误会的。” “劳烦郡主,民女实在是过意不去……”织萝委实有些汗颜。 顾昭却摆手道:“无妨,横竖此时进宫去也见不到阿婉的,她这人懒得很,这个时候只怕还未睡醒,起来还要梳洗打扮很费些事,也犯不着在她宫外站得腿酸。” 这个时候其实真的算不上很早了,但临阳公主却还没起来…… 只是好歹是个公主,金枝玉叶,又得圣宠,顾昭敢肆无忌惮地嘲笑她,织萝和元阙是不敢的,连赔笑也不能。 好在顾昭也不是真的要找谁来一起笑话临阳公主,话锋一转,又道:“二位用了早饭不曾?匆匆忙忙赶过来,定然是有些饿了,正好我也还没吃东西,叫她们一起送过来吧。” 有小丫鬟在场,元阙不敢轻易说话了,织萝便道:“如此……民女多谢郡主好意。”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位郡主虽然身份地位颇高,却难得是个好脾气又没架子的,既然如此,就不要跟她客套了。 虽然顾昭说了让小环给织萝梳妆打扮的话,但又说了先吃早饭的事,而定北府的早饭也不至是主子吩咐了才现去准备的,所以不过片刻,琳琅满目的小点心就摆了一桌子,小环也只好先放织萝吃饭去了。 在点心摆好之前,元阙便给顾昭看了织萝带来的结子。顾昭对这些物件一向不上心,而织萝的手艺本来也没得挑,当即便决定吃了早饭梳好头之后,便即刻进宫去。 别看定北侯府一门皆是武将,但规矩却是极大的,食不言寝不语便是首要一条。顾昭还是从过军上过沙场的人,又不因说话而耽误,一顿饭便吃得飞快。织萝和元阙其实是随意吃了些东西才出来的,也不是很饿,故而顾昭一搁了筷子,二人也就再趁势多吃了一口各自觉得合口的点心,便也相继放下筷子。 待底下人将杯盘碗盏撤下后又带上了房门,这一屋子里算上小环一共四人,一时间竟寂静得可怕,只能听见木梳穿梭在发丝间的“沙沙”声。 小环因为手上有事,有事在主子面前,自然是不敢轻易开口的;元阙怕露馅,也恨不得缩到一边当自己不存在;织萝也不知道顾昭究竟爱听什么、什么又是不能讲的,一直沉默着专心看小环究竟如何通过插首饰来把这望仙髻改成飞天髻。 最后,还是顾昭清了清嗓子,开口道:“织萝,你对那胡氏知道多少?” 这话是个什么意思? 织萝琢磨不出顾昭究竟是想问什么,只得秉承少说少错的原则,轻声道:“民女那时候岁数小不记事,家里也不是什么有钱的有权的,即便真的知道些什么,也不过是些坊间做不得真的传闻,不敢深信。何况这是陛下亲口下令不许再提的人,都是些升斗小民,没人嫌命长的,不敢为了一时的口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