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知帮谁才对——按说本该是帮术士的,但这一群人实在是不分青红皂白,不值得一帮;但这蘅若却又似乎是妖物,还极有可能是他本来就要杀的那只妖,若是帮了,日后还怎么下得去手? 就是这一踟蹰,那边有个术士便一剑刺中了蘅若的肩。 “我说我不曾伤人,更不认识你们说的那位什么陈家的独子,若是你们再这样,休怪我不客气!”蘅若盛怒。 但术士中立刻有人怪笑道:“哪有妖精害人之后还承认的?你说的,我们一个字也不信!” 解释无用,何况连分辨的机会也没有,蘅若自然是十分生气的。眼见那些术士的攻势越来越猛,蘅若也不再忍耐,忽地长啸一声,双手成爪,就近抓住身边的两名术士,使劲一划,两名术士便当场被开膛破肚。 “师弟!”剩下的几名术士长声惨叫,便是站在一旁左右为难的通钺也被吓到,不料蘅若原来还真的有这样一面。 先前还算冷静的那个年长的术士怒道:“还说你不曾还人么!” “你们不先动手,难道我会平白无故地招惹你们?”蘅若冷笑一声。 “好一个冥顽不灵的妖精!就让你给我的师弟们陪葬!”那术士悲鸣一声,招呼另外几名术士向蘅若围了过去。 通钺大急,连声劝道:“几位先住手!将话说明白不迟啊!” 只是几人都被血激红了眼,谁也听不进通钺的话去。通钺只恨自己下界之时为何要将自己的法力封了部分。 那些术士到底不是蘅若的对手,很快便都倒作一团,一个个都是死不瞑目状。 蘅若被彻底激起了凶性,以至看着通钺之时,双眼还是血红的,双爪横在身前,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通钺估量了一下现在自己还能调动的法力,是决计不能与现在的蘅若相抗的,便放弃了动手的念头,只是双手微微抬起,示意自己手上并没有任何兵刃。 平复了好一阵蘅若目中的赤色才算消退干净,迟疑着问通钺:“小道士,我……没伤到你吧?” 望着一地狼藉的尸身,通钺不由得怒意上涌,“你知道问我是不是有事,可难道他们就不是人了?” “分明是他们毫不讲理,要取了我的性命。”蘅若愣了一愣,似乎不知道通钺为何会发这么大的火。 见她一副浑然不知错的模样,通钺更是恼怒,“他们无礼在先,小惩大诫便是,何至于取了他们性命?” 蘅若也被激起了几分火气,面容越发冷了,“方才动手,你也在边上看着。他们用的什么招式你不知道么?他们招招毙命,但求一击绝杀。难道我就不能用上杀招了?” “他们不是你的对手。”通钺道。 “我也当然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只是他们已然动了杀心,我为何要心怀仁慈?”蘅若冷笑一声,目光灼灼地望着通钺,“就因为我是妖,所以他们杀我天经地义,我动了他们便是法力难容么?真是好笑!” 妖就是妖,野性难驯,都知道那几人不能把自己怎样了,还是痛下杀手,难怪天后要下令诛杀。通钺暗自摇头。 他完全没有伪装自己的神色,心里在想什么简直是一目了然。 蘅若见状后,面上的神色更冷了,“怎么,这位道长现在要亲自动手替天行道了?” 他原本也倒是想,何况这本就是他的任务,他也不想耽误,但并不是现在。 于是通钺一言不发,既没说句软和话,也没留下什么“好自为之”的狠话,转身便走了。 蘅若自然也没去留他。 *?*?*?*?* 又过得几日,通钺再次见到了蘅若,却不是在青城山上,而是在锦官城中。更巧合也更是讽刺的是,他本是在那陈家外头打听消息,抬眼便看见了蹲在墙头上跃跃欲试的蘅若。 无语了片刻,通钺还是肃容道:“这里是正经人家,受不得惊吓,还是走正门得好。” 蘅若大约是觉得有理,从墙上一跃而下,落到了通钺身边,然后也不同他说句话,便径直越过他,抬手敲响了陈家的大门,让通钺根本就来不及阻拦。 哎……这胆子也真够大的,明知陈家都已经派人去搜寻她的踪迹了。 不过如此的坦荡,倘若真是做了什么亏心之事,也是难有这般做派的吧? 朱门终于打开,站出个干瘦的老头,眯眼打量二人许久,才问道:“两位……有何贵干?” “你们家公子……在哪儿?”蘅若倒是开门见山。 “公子病了多日,现在不能下床见客,姑娘……”老者话说了一半,那双浑浊的眼却忽然一亮,高声道:“啊!原来是你这妖女!你竟然还敢上门来!快来人呐,捉住这妖女啊!”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