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阖黑的眸子太寒凉、太森然,盯得袁氏浑身发颤,愈发的结舌:“这……这……” 没等她“这”出个所以然来,林泓逸已冷冷吩咐:“带下去,严加审问!” “我何罪之有,要受你泓亲王府的审讯……”袁氏不甘心地大喊,但很快就被堵住了嘴。 看着她被侍卫拖远,许卿卿看向身前的林泓逸。 她之所以激怒袁氏,无非是想让林泓逸亲眼瞧一瞧袁氏趾高气扬的模样。 既然林泓逸已认定她是那许苧玉,解释只会越抹越黑,倒不如让袁氏露出那阴险狡诈的真面目,如此,一切便可不攻自破。 林泓逸上下打量许卿卿,仿佛从未见过她。 那眸光很陌生,陌生中透露出一抹深沉。 “退下。”他侧目吩咐一旁的下人。 几个丫鬟立刻鱼贯而出,偌大的前厅变得静可抛针。 “泓亲王这次来得很及时。”许卿卿道。 原以为以他漠然的性子,会任由那袁氏掌掴自己,不料他竟破门而入,加以阻拦。 是良心发现,抑或只是看不惯那袁氏的飞扬跋扈、目中无人? 面对她时,林泓逸的语气头一次如此平静:“大婚在即,你暂且不能有事。” “被人羞辱几句而已,之前也不是没有过。殿下的好意,我心领了。”许卿卿淡淡回应。 她越是轻描淡写,他心中就越隐隐发沉:“你……” “若殿下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行告退了,”她躬身行礼,礼数十分的周全,“每日罚跪的八个时辰尚未跪完,我实在没有多余的时间可耽搁。” 八个时辰? 看着那道纤瘦的人影渐行渐远,他眸光一沉:“是何人擅作主张?” 侍卫牧钊影子一般从暗处闪身而出,低头拱手道:“回……回殿下的话,这应当是管家和文瑶姑娘的吩咐。” “传管家,传文瑶。”林泓逸冷声下令。 “是!” …… 没人知道这日在前厅究竟发生了何事,次日,素来目中无人的管家,头一次土灰土脸去侍卫手里请了一顿板子。 三十大板,打得管家皮开肉绽面无人色,嚎天喊地的叫声响彻了整个泓亲王府,听得文瑶后背一阵阵发冷。 她后怕,却也不甘。 若非出主意的是管家,传令下去的也是管家,这顿板子打的便是她了…… 不就是让那女人多跪了几个时辰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做出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别说八个时辰,就是跪上十天十夜也是活该! 这厢,文瑶愤愤不平,那厢,牧钊忍不住劝起了林泓逸:“殿下,袁夫人的父兄如今仍在朝中担任要职,若无故将人扣押太久……” “没有本王的吩咐,不得放人。”林泓逸的语气不容回绝。 牧钊深知他的脾气,点头不敢再作声。 窗外寒风呼啸,许卿卿那句包含愠怒的愚不可及,在林泓逸耳边久久挥之不去。 “牧钊。” “嗯?” “本王是不是太刚愎自用、固执己见?” 牧钊闻言愣了一下:“您……您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当然是真话。”林泓逸道。 “殿下是有些固执,常不听旁人所言,可……可正因如此,殿下才能在战场上屡屡险胜,率领我军攻破夷敌。”牧钊思忖着答。 这是句大实话。 不过,这大实话还有未说出口的后半截——这里是京城,不是戎疆,许姑娘也不是夷敌,而是殿下您今后的枕边人…… 所以啊,殿下您还是长点心吧。 话音未落,就见林泓逸眸光睥睨而来:“你当本王听不懂你言下之意?” “没……没有。”牧钊连忙摆手摇头,“那袁夫人还等着属下去审问,属下就先告退了。” 说完,拱手离去,眨眼间就已不见了踪影。 袁氏被扣上对泓亲王出言不逊的罪名,在府中一连关押了三日。 这几日,许卿卿自然没再被软禁佛堂,梓露常会在她耳边说些牧钊那头传来的消息:“那袁夫人依旧什么也不肯交代,一哭二闹三上吊,说殿下无故将她扣押,是想要了她的老m.IYiguo.NEt